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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没有退路的时候,我将勇敢面对。
天色已近戊时,慈宁宫花厅里摆着座西洋镀金的自鸣钟当当地敲了八下,庄太后,皇后惠妃几人正在张黄花梨的四方桌边耍花牌。
庄太后见希微进来了,满面笑容道:“这圈正要分出胜负,好孩子,你且先坐一边歇歇,待赢了我买果子赏你们吃。”
希微见她神色和悦,心稍稍放下了些,笑着应了,却走到惠妃身后倚着椅背瞧她的牌,惠妃见了忙将牌向桌上一扣,急得直跺脚道:“你别站我这儿呀,看我的牌可不成……”
皇后乌尤正托着腮思忖,见了便向希微招手道:“康妃你过来,我正犯愁呢,你瞧瞧这几张牌放哪张好?”
希微绕了个圈儿从庄太后身后走过去,斜眼睨了牌,再走到皇后身边指了张牌道:“我瞧这张牌放着也没用,娘娘以为呢?”
皇后皱着眉头想了想,瞧瞧庄太后又瞧瞧希微,终还是掷了那张牌,抿嘴笑道:“这张牌是最难赢的,留二不留一,谁会留一三等着吃我的牌呢,康妃点的没错。”
她的话音还没落,庄太后眉开眼笑地将牌往桌子上一拍,拍手道:“我偏留了一三就等这张呢,还是皇后孝敬的好。”
这厢早有宫女将一堆金裸子送到庄太后面前,惠妃毫无机心地拍手笑道:“我也想出双花来着……好在没出,乌尤,你真笨,怎么又输了。”
皇后和希微相视一笑,悄悄交换个眼色,希微走到皇后身边,笑道:“都是臣妾指点错了……娘娘的帐该我来付,金裸子想必娘娘是不稀罕的,我娘家送了对点翠衔珠的凤簪子来,娘娘一日胜一日地娇美了,我瞧那簪子正合适,明儿我就让她们送来当赔礼。”
庄太后离开桌子,由宫女扶着坐到火盆边的软椅上,看起来心情很好,笑着打趣道:“康妃也是个偏心眼儿,眼里只有姐姐妹妹的;早知道就该唤她来帮我看牌了,也骗她一对凤簪子来戴戴,虽然说我老了,却也爱个精致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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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乱云舞疾风 起于青萍之末(4)
她一席话说的满屋子都笑了,希微掩着口笑了半晌,上前道:“回皇额娘的话,那簪子镶的是松石,臣妾知道皇额娘喜欢青玉的,已经吩咐他们按样子再打对青玉的送来了。”
庄太后微笑着点点头,伸手从床边小几上取了柄镶着罗钿的西洋镜,塔娜知道她是要梳头,忙吩咐宫女取了桃木梳子来,轻手轻脚地将庄太后鬓边的碎发篦上去。身为顺治的母亲,庄太后已满三十七岁了,从草原上的玉格格到今日母仪天下,其中不知道有多少波折坎坷,但那些经历并没有在她脸上留下太多的痕迹,她开阔的额头上没有几丝皱纹,智慧的双眸依旧清澈如水,只是眉间的气质,从年少的爱娇灵秀转为如今的高贵慈雅。
庄太后整好了仪容,又抿了口火上温着的奶子酒,微微皱了眉向塔娜道:“有些酸呢……叫他们精些心才是。”
塔娜忙应下了,庄太后这才转身希微,脸色看不出吉凶,缓缓地道:“不知你听说没有,今儿晌午,镶白旗鄂硕府上出了件事儿……”
希微心里一颤,但面上却更镇定了,除了面色浅淡了些,竟是极坦然地望向庄太后,眼睛里带着微微的好奇和惊诧,庄太后的眼睛再敏锐,也挑不出一丝的异样。
希微面上淡淡的,却是凝神将庄太后的每一个字都认真听着,就听她含嘲带讽地道:“朝内外的事儿,你向来知道的比我们还快,怎么今儿落到后面了……”
惠妃向来喜欢希微,见庄太后取笑她,便抢着接了口道:“这些日子鄂硕家是连连出事,说也蹊跷,听说似乎都是冲着鄂府二格格去的,今儿是闹大了,差点就了了人命呢……听说是个卖……糖,糖什么的,在吃食里下了毒,二格格没事,却险些毒死了个丫头。康妃你向来最聪明,不如你来猜猜是谁要害二格格?”
希微手里端着茶碗,也不搭话,只小口小口地抿着茶水,纤细的眉头微微挑起,像是在凝神思考似的,惠妃以为她是猜不出而为难,忍不住得意地哈哈大笑,扬声道:“你猜不到的,让我来告诉你吧,鄂硕直指的凶手就是……”
“董鄂亡夫的爷爷,敏郡王阿巴泰……”
希微忽然悠悠地接了话道,清丽的面孔在烛光下熠熠生辉,她知道如果庄太后已经怀疑到了自己,那这就是自己翻本的最后一个机会……
自己与董鄂氏素不相识,没有任何杀凶的动机,即使是乐嫔背叛了自己,太后也只能是半信半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