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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咬他那一口,当真是狠。
冷飞缓缓走过去,林傲抬头看他,难抑悲凉,笑道:「我已经被你折磨成这样,想必也够消你心中之恨了吧?」
冷飞不答,只是垂眼看他。
林傲闭眼,慨叹一声,又道:「可惜你我二十年兄弟……」
「是你自己毁了这一切。」
冷飞目色如冰,见人看不出一丝情绪。
「废话少说!」林傲见冷飞尤是冷酷,早已按捺不住心中悲愤,一声出口,便豁出命去。
「就算我对不起你,你也对我耍尽卑鄙手段了!冷飞,你还有什麽手段尽管一并使出来,免得我死了还不解你怨气!」他强撑一口气说得这许多,胸内不免气血汹涌,未及闭唇,便是一口血吐在地上。
卑鄙手段。许坚一听林傲竟然敢这样说冷飞,已是替他捏了把冷汗。转眼去看冷飞,冷飞倒仍是面色凝霜,不为所动,甚至也不见怒气。
冷飞唇角既而浮出抹笑意,烛光黯淡,也看不甚清晰。
林傲愤然看了他,又觉心痛,终究还是别过了头。
「既然你也说我对你耍的是卑鄙手段,那我干脆就卑鄙到底好了。」
林傲还不知冷飞要做何,已被他拽了起来,直拖到门外。
久未见天日,林傲眼睛干涩,一时难以睁开。只好由了冷飞把他拽出地窖,直拖到後院地上。
「把他浇干净。」冷飞吩咐许坚道,站到一边。
许坚无奈,只得拿了水瓢舀了缸里的水往林傲身上浇去。被水刺得伤口一痛,林傲呻吟一声,转脸向冷飞问道:「你到底还要怎样?」
「东街才开了家男娼馆,我想那对你来说,必是一个好去处。」
冷飞微微一笑,已从林傲眼里看出惊恐急怒。
「你……」
林傲愕然,半晌看著冷飞说不出话,他身子早被水淋得湿透,如今竟连寒意直浸进肌骨也不觉。
忽然林傲仰天大笑,再看冷飞时已是双目赤红,神情狂乱,只听他道:「冷老板,不知我这样的废人能卖得几钱?」
「不多不少,三两纹银。」
冷飞徐徐道来,眼光落到林傲脸上,见对方眼神狂乱,也不知纠结了多少怨恨悲戚於其间。
「好,好价钱。对於我这样不值一文的废物来说,三两银子实在太抬举我了。」
林傲又笑,声音凄厉非常,直把许坚听得毛骨悚然。他未想到,冷飞竟能如此狠毒。
「洗干净些,只怕是为了好卖些吧?我自己来就行。」
林傲扶了墙站起,一把抢了许坚手里水瓢,舀水又往已冻得发红的身子倒下去,另一只手也使劲搓洗起来。他每搓洗一下,原本愈合的伤口又裂开,不一会,竟看到他全身竟是再无一点完肤,地上冲洗的水渍里也尽是血迹。
冷飞早就不愿再看,他冷笑一声,把准备好的一套衣衫丢给林傲,道:「洗完了就穿上。」
林傲换了衣衫,又理了理长发,这才勉强一笑。
「好了,冷老板,你可以带我去卖了!」
「不急,之前我们还有些事要做。」
那家男娼馆冠有个雅名燕归楼,老板白三面色俊雅却隐隐露出股阴气。
白三见了冷飞出来,立即迎上去,递过几两散碎银子。
「承蒙冷老板照顾,以後还请多关照。」
冷飞淡淡一笑,接了银两在手,指了身後已被反绑了双手的林傲道:「他脾气倔的很,只怕还需好好调教一番。」
「无妨,无妨,只要进了燕归楼,我自会安排一切。」
白三谄媚一笑,接过冷飞手中绳头,拽了林傲便走。
林傲身体已虚弱不堪,如今能站也全凭一口硬气,那里经得白三一拽,当下他便脚步踉跄,若不是许坚扶住,早已摔了下去。
白三只道林傲有心反抗,抬手便打在林傲面上,骂道:「还不好好跟我走,想找死吗?」
林傲被打得头稍稍一偏,正好看到冷飞冷笑。
他轻喘一声,双目泛红,而喉中只发出一阵嘶吼,却再也说不出半个字。
白三看他如此,便问道:「莫非他是个哑巴?」
「对,他是个哑巴。不过,你那里即使是哑巴也无关紧要吧。」
因为怕林傲失言,适才在客栈後院,冷飞已将一根银针封进林傲哑穴。况林傲现在已无内力,自然也逼不出银针,所以冷飞并不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