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辦過了手續他沒撂槍,只晃了晃證件,眼睛一直盯向窗外。涼廊下三三兩兩聚著穿休閒正裝的男男女女,捧高腳杯寒暄。但只有一個女人靠在欄杆邊上看風景,月光色短禮服裙,黑髮盤起在頭頭頂,兩顆珍珠耳釘,簡單到不能更簡單。但男人們來找她尬聊的絡繹不絕。很快她臉上就浮起輕微厭煩,但還是強打精神應付。
季三瞧見她手指在欄杆上敲動,她煩躁時,就會這樣。
雷司晴的情緒已經瀕臨臨界點。但畢竟是業內難得的年度聚會,談得順利,能給實驗室多拿到幾筆fundg。院長知道她的價值,所以特意發郵件請求她到場。
這種到場,不是她想要的。這種場合,也是她最不樂意參加的。但院長是她的恩師,而此前她已經回絕了很多次這類酒會的邀請。
「先生,這位小姐已經生氣了,你看不出來嗎?」
她身後不知何時,站了個男人。輕到無聲無息,不動聲色,但一旦到來,周圍就都是他的領域。懸起的心就此放下,她幾乎站立不穩。季三一把扶住她,她就勢往後,靠在他肩上。
「你來幹嘛。」 幾乎是本能地,她語氣變得不那麼商務,七情六慾都寫在臉上,冰雕美人活了過來。
「來觀摩雷小姐怎麼施展迷魂計。」 他語氣不善,手虛扶著她腰,目光追逐方才搭訕的西裝眼鏡男,直到對方黯然退場。
「會迷魂計有什麼用,該釣不到的,還是釣不到。」
她轉過身在他褲兜里找煙,果然找到包本地產,掏出來點上,對著月光呼了一口。淡金色的雞尾酒氣息在他鼻尖逡巡,沒想到她已經半醉了。
季三方才被她找煙時一陣摸,忍得咬牙切齒。此時又被酒氣蒸熏,差一步喪失神志,手就在她腰邊,遲遲,沒有放下去。
「咱就這麼貓捉老鼠過一輩子,有意思嗎,季三。」 她突然開口。
「你但凡退一步呢,我也能死心。但你明明……」 她把煙捻滅在欄杆上。
「不打算退。」
「我早就退了。」
他黯然。
她不再開口,兩人若即若離站著,看月亮。
「我爸前年死了。」 雷司晴聲音很低。「雷家最後一輩斬鬼人,死在醫院裡。我當時在南美醫療支援,最後一面,也沒見到。」
「聽說臨死前他念我名字,說我媽去世得早,就這麼一個女兒。說,從小沒見過我怎麼笑,也就跟鍾離家那小子在一塊那幾年,能開心點。」
我當時知道了,跟那邊開玩笑,說季三高中畢業就早把我甩了。不對,我倆壓根,就沒有談過。
他沉默。
「能在弗里敦見到你我還挺開心的,但就到開心為止了。這幾天我想通了,你也別再追過來,沒必要。我現在自己過得,也挺好的。」
她把那包煙塞回去,拍了拍。
「誰離了誰活不了呢,你說是吧。」
05
「季三,你是不是失戀了?」
大溪地沙灘上,一溜小麥色漂亮肌肉,塗滿了防曬油供人觀賞,路人瞧幾眼都忍不住吹口哨。
他把飛行員墨鏡往上推了推,正顏厲色。
沒有啊,誰說的,打斷他狗腿。
「沒失戀好啊,晚上度假酒店party,來不來?聽說有今年的澳洲選美冠軍。」
他想都沒想。
「不去。」
「不去好啊!你千萬別去。」 隊友喜滋滋:「 好像除了選美冠軍還有幾個亞洲模特?不過今年的選美內幕剛被爆出來,上回交過手的那個毒梟還記得不,他現在退居二線,扶持他兒子進軍娛樂業,前不久還在開普敦開了個賭場,好像就在ilnerton。唉,季三,你去哪?」
他步伐飛快,已經沒了影。
獅子山,南非。怪不得她先出現在弗里敦,又出現在南非賭場。
根本,她就是知道哪裡有五通才去的,和他一樣。
雷司晴,早就覺醒了異能,說不定,已經用過了廣寒宮。
這十年,你是怎麼過的?
他攥緊拳頭,牙關咬得生疼。
砰。
緊鎖的房門被一腳踹開,南半球海風粗糲,吹過床沿。三米高的挑台邊紗簾飛舞,地毯上家具翻倒,隱約還有血跡。
季三一路翻檢,管理邏輯運算的那塊腦區已經運載負荷過量趨近崩潰。路上他動用了從前能動用的所有力量,找這幫人的背景。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