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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吗?”她问。
“不疼。”可安抿唇,然后反问:“你呢?还疼吗?”
“我又没有扎针。”
“我是问心。”
龚姐一怔,随即也笑了,那勾唇的一瞬,犹如蝴蝶亲吻了她的唇。
“疼也好,不疼也罢,我不会再做傻事了。”
可安欣慰:“你终于想通了。”
“我只是不想再做一个累人累己的麻烦。”
“你不是麻烦,从来不是。”
龚姐神色动容。
“你不怪我吗?因为我,言泽舟伤口裂开又感染。”
可安耸耸肩,低头轻笑:“他都不怪你,我凭什么怪你。”
“那多丽呢?”龚姐追问。
可安启了启唇,终究没有发声。怪不怪,哪有这么简单。
“我在外面听他们说了一点事情,我相信,多丽不是害死你哥哥的凶手。”沉静若龚姐,说出这段话的时候,都有些微颤。
凶手,这两个字多沉重。
“言泽舟说的?”可安淡淡的。
“不。是其他几个检察官说的。”龚姐轻叹一口气:“我知道你对泽舟和多丽的关系有疙瘩,可是你要记得,泽舟对于多丽的所有守护,都是因为他的情义,不是因为爱情。”
可安垂眸,长长的睫毛盖住了她的情绪。
“我不懂这样的情义。”她说。
“我也不懂,怕是没人能懂。”
龚姐眼里波光粼粼,蹁跹出一个清晰的曾经。
两年前,洛疆发生了惊天毒案。洛疆警局内部秘密派出三位警察以卧底身份打入毒窝,展开侦查。
这是一次与残忍毒枭的斡旋作战,危险程度,可想而知。
幸而三位警察都是队中精英,在各自完美的伪装和默契的配合下,出色的完成了情报传递任务。
在成功掌握毒枭的行踪之后,洛疆缉毒队策划了一场围剿,决定和三位卧底警察里应外合,彻底摘掉这个毒瘤……
“我始终记得,那天下着雨。”龚姐的声音虚渺遥远,好像回到了两年前。
可安屏着息,怕呼吸都会触动心弦。
“洛疆警局的小四,哭着跑来和我说,刘叙牺牲了。”
龚姐的眼睛也开始下雨。
毒枭的行踪提前暴露,彻底激怒了这些亡命之徒,围剿行动正式开始之时,三位卧底警察就已经陷入无法突围的绝境。
那是一场枪林弹雨中负隅顽抗的恶战,他们三人都受了伤,或重或轻,可谁也没有想过要放弃谁。他们三人同心,试图寻找绝地逢生的希望,可对方人多势众,纵然他们身手再好,枪法再准,一切也成了徒劳。
“刘叙在最后的关头,用自己伤痕累累的身体替伤重昏厥的泽舟挡掉了子弹,并且死死地护住了他,一直撑到缉毒特警的救援。他们是一起被抬出来的,多丽作为当时唯一在场的救援医生,只能两者选一。”
“她选择了言泽舟。”
“是的。”龚姐怆然点头:“那一刻,刘叙已是千疮百孔生命迹象微弱的将死之人。而泽舟,虽然伤重,但他还有希望。多丽是个医生,在生死抉择之时,她的眼里没有亲人和爱人的分别,她只是做了最正确的选择。”
可安没有作声,她只是觉得心很难受,如深海里风雨飘摇的一叶小舟,摇摇欲坠。
“那次任务,去了三个人,刘叙死了,大郑残了,只有泽舟完好的活着,像他这样情深义重的人,被人以命相救,完好的活着,到底意味着什么?或许,远不如死在那次任务里来的痛快。”
可安忽然就懂了。
因为生不如死,所以他用自己的肩膀,抗下了照顾所有人的责任。
大郑一家,梁多丽,甚至是龚姐。
言泽舟,不过是个带着情义枷锁的傻子。
言泽舟等在走廊里。
采血室的门轻轻地被拉开了,他转身,看到面色苍白的可安从里面走出来。
“没事吧?”他上前一步,低头扫了一眼她用棉花球按着的采血针口。
“为什么等在这里?你应该在急救室的门口才对。”
他蹙眉。
“为什么?”可安盯着他,追问一遍。
言泽舟下颔线一动,目光黑漆漆的。
“我担心你。”
可安笑了。
就如燥热的夏夜响了个雷,清风徐来,一切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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