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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没有必要再讨论了。」
情绪在按下回信的「传送」键时忽然变得一团糟,萤幕也像是忽然故障一样的消失全黑,萧蔺不悦里乱按了几个键,还是没有恢复正常,他乾脆的直接切断电源,强制关机。
为了转移注意力,他起身将架上自己进研究所之後所有写过的笔记,放在手里翻阅过一遍,当然,包括遗传学的。
从前看似随意的笔记,现在追逐著那些模糊的记忆,一点一滴都变得珍贵,连边页上当初出神而潦草的:「教授今天两只袜子颜色不一样,好好笑」,都变成独一无二的痕迹。
收拾了桌上,一切变得乾净整洁,抽屉里的东西也整齐得随时都能带走。
萧蔺终於再次坐了下来。
学长已经回去,大学部的也在期中地狱的摧残与绝望里相约狂欢去了。
这个深夜里剩下的,是安静的实验室,和安静的萧蔺。
从课本里揪出今天去系办公室拿的文件,萧蔺一个字一个字的写著。
其实不过是简单的填答,但真正完成的时候,萧蔺回头看那个曾经在停电时刻唯一正常运作的时钟,指针指著两点。
把休学申请书安稳的放入教授办公室门边的信箱时,萧蔺数著到月底的日子,九天。在九天之内,得想办法把家里的东西也打包好,找到兼职,还有更便宜的住所。
没有人说经济压力下,唯一的解决之道就是休学,但是生命科学领域的研究生都知道,要兼顾实验、修课,若是还有兼任课堂助教的情形下,想找个额外打工的机会,即便是饮料店兼职或是家教,都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想要两年毕业的学生,修课几乎都排到整个白天,光是有学分的回家作业就可以让人每天花上几个钟头的时间,也不见得能够完成,如果再加上自己学位的实验,或是那些因为实验而需要阅读的原文文献,几乎没有一个人能够不熬夜。
生活推著他一步一步的走下去,此刻的萧蔺只觉得脑筋一片空白。不是没有在想,而是好像还停留在顿失依靠的怅然若失中。明明赶回来考试、填写休学申请的人就是自己,但他又觉得真正的自己又彷佛漂浮在半空中,看著底下做事的人不知道为了什麽焦头烂额的忙碌著。
正准备将教授作为办公室信箱的浅层塑胶抽屉缓缓关上时,萧蔺发现信箱里还有另一张纸,被自己刚刚放进去的文件勾住,而露出微微一角。
萧蔺伸手一起拿了出来,打算至少整齐的排好。他发现是一张小考考卷。
是学生补考的吧?
作答的地方却是一片空白。
加分题:「请预测本张考卷自己的得分,如实得分数与预测分数 ±1分者,加总分0。5分,完全相同者,加总分1分。上述条件之外者,则不予计分。」
学生写著:0分。
感谢老师的同情,圣诞快乐。
虽然这份考卷尚未被批改,但是完全空白的答案栏,加上加分题十分豪迈的零分结论,萧蔺明白这确实是一张总值为一分的考卷。
萧蔺终於笑了出来,教授的遗传学考卷,果真卷如其人,保留著当事人的婉转风格,承认你不会,也值得一分的赞赏。
自己从前没能想到的,尽管是一分的温柔,萧蔺想,那也是好的。
也许这也是教授遗传学,课程中的一部分。
最後他才处理实验室同伴们想要送给范颂铭的卡片,是学长今日下班後特地打电话来提醒萧蔺要写的。
卡片不小,封面上有一个手绘的范教授,薄薄的唇、闪亮亮的眼镜,脸上带著一点沉思的表情,颇为传神。
翻开内页,则有一张可能是从网页上撷取下来的照片,看起来应该就是系上师资介绍里那张,时间停留在几年前,看得出来那时候的教授比较年轻。
大学部显然一阵乱写:「老师是生科系的明星脸!老师签名(呐喊)!」、「老师可以少当一点人吗?举手之劳作环保呀。」、「去年赶不上,今年终於来得及,范老师圣诞快乐!」
学姐写著:「希望老师国科会计画滚滚来,网球一定赢,年年拿冠军!(爱心)」
显然有练过,萧蔺赞叹学姐的功力。
大学长则这样写:「祝您圣诞快乐,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有些老套的用词,萧蔺差点想帮他改成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不过每个人想的都不一样,把这些祝福结合在一起,应该就是很圆满的心愿吧?
萧蔺拿起笔,却忽然有点……不知道该说些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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