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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发现花夜来竟悄悄地提起了他的衣裳,最用轻巧的手法,将他衣袋中的荷包拎了出来。
然后她就悄悄地走到窗口。窗台上摆着几盆花,是不是夜来香?
她迟疑着,居然将第二盆花从花盆里提了起来,带着泥土一起提起来。
然后她就用最快的动作,将段玉的荷包塞入花盆里,再将花摆进去,将泥土轻轻地拍平。
现在谁也看不出这盆花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了。
她轻轻吐出了口气,转回身来的时候,脸上不禁露出了得意地微笑。
她笑得真甜,简直就像个天真无邪的孩子。
只可惜段玉这时已不能欣赏。
他已闭起了眼睛,鼻子里甚至发出了一种轻微均匀的鼾声,正是喝醉了的人发出的那种鼾声。
花夜来站在床头,满意地看着他,悄悄地爬上床,用——双光滑柔软的手臂将地抱住。
现在她似乎已希望他醒过来了。
段玉当然没有醒。
她轻轻地叹了口气,忽然低低哼起了一首歌曲,唱的仿佛是:“哎呀,可怜的小伙子。”
她低低地哼,呼吸越来越重,压在段玉身上的手臂也仿佛越来越重。
她睡着了,带着满心得意和欢喜睡着了。
风吹着窗户,窗上浮动着细碎的花影。
段玉慢慢地翻了个身,轻唤道:“花姑娘,花夜来。”
没有回应。
她的呼吸沉重而均匀,她毕竟也喝了不少竹叶青。
段玉又等了很久,才悄悄地爬起来,拿起他的衣裳,悄悄地走到窗口,窗纸已有些发白了。
段玉提起那盆花,也用最快的手法,将花盆里的东西全都倒在他的衣服里。
然后他再将花摆进去,将土拍平。
他脸上也不禁露出了得意的微笑,但转身看到她时,心里不禁又有些歉意。
这善良的少年人,从不愿令别人失望的,何况是这么一个美丽的女人。
悄悄地走过床前,顺便提起了他那双精致的小牛皮靴子。
床上的人儿忽然翻了个身,喃喃着道:“你起来干什么?”
段玉勉强控制着自己的心跳,柔声道:“我要早点走,一早我还要赶路。”
床上的人点点头,眼睛还是张不开,含含糊糊地说道:“回来时莫要忘记再来看我。”
段玉道:“当然。”其实他当然也知道,明天她—定就已不会在这地方了。
床上的人满足地叹了口气,很快就又睡着。
她当然想不到这迷迷糊糊的少年会发觉她的秘密,现在只希望他快走。
花盆下面实在是个藏东西的好地方。
他若没有恰巧看见,第二天早上醒来,发现自己东西不见了时,也没法子说是她拿的。
捉贼捉赃,这道理他也懂的,当然只有吃定这哑巴亏了。
何况这种事根本没法子说出去。
唉,女人,看来男人对女人的确要当心些。
天已经快亮了,淡淡的月还挂在树梢,朦胧的星却已躲入青灰色的苍穹后。
青石板的小路上,结着冷冷的露珠。
段玉赤着脚,穿过院子,冷冷的露水从他脚底下直冷到头顶。
他忽然变得很清醒,简直从来也没有这么样清醒过。
墙并不高,墙头也种着花草。
花香在清冷的晓风里沁人心扉。
段玉掠了出去,在墙角穿起了他的靴子,再把从花盆里倒出的东西放回衣袋里,抬起头,长长呼吸着这带着花香的晨风。
他忽然发现这西子名湖在凌晨看来竟比黄昏时更美。
他沿着湖岸旁的道路慢慢地走着,领略着这新鲜的湖光山色。
他一点儿也不急,就算再走三天三夜才能走到他昨天投宿的客栈也没关系。
那狡猾的美丽的女人醒来后,发现那盆花又变成空的时候,脸上会有什么样的表情呢?
想到这里,段玉忍不住笑了,心里虽然难免也多多少少有些歉意,但那种秘密的、罪恶的欢喜却还比歉意更浓得多。
他忍不住伸手入怀,将那些失而复得的东西再拿出来欣赏一遍。
他怔住了。
荷包里除了他父亲给他的银票、他母亲给他的金叶子和那一柄碧玉刀外,居然又多了两样东西。一串比龙眼还大的明珠,一块晶莹的玉牌。
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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