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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林心也跟着颤了一颤,李长生面色狰狞,目光凶狠。仿佛说你要不给我个交待让我满意,我就拍死你拉倒——心悸的看着他的大巴掌,这哪是人手,分明就是熊掌!
算计着,被熊掌拍到受伤的几率有多大;而李长生打她的几率又是多少——他小时候不打自己,可不代表长大了不也打……脸色铁青,明显是气急了,强忍着呢,后牙槽都咬的咯吱咯吱响……
“你别给我装傻,赶紧说!”他的耐心有限。
“说就说!”咽口唾沫,镇定心神,梗着脖子:“我虽然不知道孙一涵的脾气,但看上去她很喜欢你,我也就放心了……”
李长生火冒三丈。
刀架在了脖子上,你还胡说八道?
她今天穿了白色的连衣裙,勾勒出女人美好的曲线,料子有些轻薄,奶白色小可爱上青翠绿的圆点隐隐可见。因为嫌热,长发挽起,只用一根银簪固定,露出修长雪白的脖颈,水汪大眼瞪着他,嫣红的小嘴一张一合。起初还能听清她在说些什么,渐渐的,李长生眼神恍惚了,脑海里只有她的嘴巴,一张一合,压根也不知道她在说些什么……
舔舔干渴的唇,一个念头浮上来。
一定很好吃。
早年那个吻突兀匆忙也没经验,但他犹记得味道美好……
总之,秋上林说了些违心的话,说到最后她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说着说着突然没了声音,一个软软的东西附在唇上,堵住,让她发不出声音。
大约是阳光毒辣让人恍惚,她想,不好,他又非礼了……然后,脑子里混沌无章,不知自己在哪儿,做什么,想什么……
一吻之后,李长生稍稍退开,舔舔嘴唇,满意的看到秋上林神情恍惚,嘴唇微张,嫣红湿润,笑笑:“你刚才吃了上汤豆苗。”
小酒仙向来安静的顶楼爆发尖叫:“你个流氓!”
鱼缸里的金鱼游来游去,摆摆尾巴,好奇的看着一个穿了白裙的女孩儿手持大棒追杀一个男孩儿,俩人围着鱼缸绕来绕去,绕来绕去,它的小眼跟着转来转去,转来转去,很快,转晕了。
丈母娘
子房镇的天忽然阴了下来,头顶上的乌云沉甸甸的,就像是垫在拖拉机车下沾了脏污机油的破棉絮,沉沉的悬在人们的头顶。
子房镇的人没有惊诧,七月天娃娃脸,说变就变,主妇们抓紧时间收了衣服,路人纷纷疾步,或找地方避雨,或赶着回家。李长生并没有惊慌,伴在上林身边不疾不徐的走,等到第一粒雨珠落下,撑开黑色的大伞,牢牢护住两人。
孙一涵在他们后面,独自撑了一把花伞。
她的伞很时髦,天堂牌,浅绿色,印了许多碎花,往常走在雨中,总会收获女孩子羡慕的眼光,然而此刻,孙一涵却觉得这把花伞太过轻浮。
孙一涵皱着眉头,目光没有一刻离开前面的两个人。
黑伞很大,足以罩住两人不被雨水淋湿。李长生撑着伞柄,微微向秋上林的方向倾斜,秋上林为避免他挨淋,手攀在他的小臂上,紧密无间。
孙一涵很久没有挫折感和无力感。至少从她十六岁之后,再也没有过。然而在子房镇,她深深的体会到挫折和无力俩字的书写顺序。
历经多年,洪福商场仍然健在,却不复当年的热闹景象,里面早就没有摊贩,只一家家小吃店、澡堂、理发店,凌乱琐碎。
他们拐进一间拉面店,孙一涵目光在油腻的桌椅和百无聊赖拍苍蝇的主人身上扫过,微微皱眉。
李长生熟门熟路的抽了一搭劣质餐巾纸,擦干一张椅子,秋上林很自然的坐下,招呼她:“一涵来坐。”
孙一涵强忍不适,坐下。
她小声说:“别看环境不好,他家的兰州拉面可是一绝,长生最喜欢吃!虽然也能外带,但带到家里,面就糊了,不如现场好吃。”
“是嘛,那我倒要好好尝尝!”她做出兴致勃勃的样子:“长生嘴刁,就连伯母的饭菜他都嫌不好吃,难得有东西合他胃口。”
秋上林抿着嘴笑,孙一涵也保持完美笑容,心中却自嘲:“心口不一,我还真是天生演戏的料。”明明讨厌这个环境,却得装出喜欢的模样;明明看着他们两个心里仿佛在滴血,却必须不动声色。
秋上林心里叹息了一声,心道演戏这门,她不称老大,大概也得排行老二,轮到察言观色皮里阳秋,更比平常人多出一世经验,孙一涵在自己面前玩了起来,真是秋门装傻,孔门论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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