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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大方地把专辑塞到她手上。“你喜欢就送你吧。” 本来就是因为她说喜欢张学友的歌,喜欢《吻别》,我才会花大力气弄到了这张市面上已经买不到的《吻别》专辑。虽然为了她我几乎能将每首歌倒背如流,但江皓然不是白石,对于她的喜好,我只能故作不知。
有点口渴,我起身倒了一杯水,然后我握住杯子在老三的位子上坐下,一大口灌了下去。
她突然说:“喂,江皓然,这个周末你没事的话,我们约会吧。”
口腔里没有咽下的水很没风度地喷了出来,剩下的半杯掉在老三崭新的键盘上,透明的液体汩汩地流淌出来。湿漉漉的屏幕里,弯弯扭扭的水迹布满整个长方形,反射出我当时非常夸张的表情。自以为帅呆酷毙了的面孔第一次有了一个搞笑造型——嘴张大的程度可以同时塞进去两个鸡蛋,平时就高挑的眉毛硬是被拉到了额头顶部……。
上帝啊,我发誓我被感动了,只为她的直率和勇敢。我所有的调侃掩饰口口声声似是而非的求爱,远远抵不上她这一句震动人心。江皓然啊江皓然,看你似乎也下过决心的样子,可是行动在哪里?(这句话怎么这么像小时候听班主任苦口婆心说过的……)
“小雨,我有没有说过我喜欢你?”
她嘴角一翘:“该说的早就说了,关键看你能不能撑过试用期。”
试用期?我到现在还是不能转正?
傍晚,老三抱着壮烈了的键盘痛不欲生。键盘被淋湿了,而且湿的还是右边的功能电路。他用吹风机吹了半天,最后还是宣布键盘作废。在他的哭丧哀嚎声中,我不得不答应买个新的赔给他了事。
新的一天,盘丝洞新气象。我一大早拿着把大剪刀比划耳边的头发。忽听一声哀叫:“老大,不要啊,年纪轻轻,有什么想不开……”
我回头,老二满脸担忧地站在我身后,摆出要抢夺剪刀的架势,一副见义勇为殒身不恤的悲壮样子。
我解释了老半天,他才明白我只是想把头发剪短。“哦,原来是嫂夫人的意思。不过老大你要想清楚啊,万一你下个女朋友说喜欢长发,你准备戴假发吗?万一你下下个女朋友说讨厌头发,你就准备剃光头吗?”
我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他将功补过,提出他来帮忙剪头发:“我服务很周到的哦。万一剪得过程中出了什么意外,我帮你包扎;万一因此病假,我帮你复印笔记;万一伤重不治,我帮你照顾大嫂……”眼看着他第一剪直朝着我的耳朵而去,我跳起来逃出了寝室。
算了,安全起见,我还是去理发店。理发师“咔咔”几下,眼睁睁看着多年引以为傲的长发像失去生命力的落叶轻轻的飘落在地上,我从此告别长发飘飘的年代……
出了理发店我直奔唐雨的所在。唐雨遇到我时的表情好像白天见了鬼。
“为了你,头可断,血可留,区区几根头发……”我嘴上信誓旦旦,伸手习惯性做了个捋头发的动作,却抓了个空。
比起小风甜美笑靥里藏不住的锐利,我更感动于萧海那种明明无力却固执坚持的倔强。说起来,不就是几根头发吗,虽说留了许多年了,但终究只是头发。剪就剪了吧,只要她高兴。三千烦恼丝,还是断了的好……
时近中午,我们一起在食堂吃饭。她大排青菜,我大排豆芽。
我用筷子跳起一根盘子里的豆芽,说:“小雨,你知道吗?豆芽菜原本是细细长长,我们吃的豆芽比较粗,是因为在他们很小的时候,就被人在他们头顶上放了一块沉重的玻璃。他们出生没多久便一同用力顶起玻璃,一同生长,力量的积蓄和伸展的循序渐进让他们变得看起来畸形而臃肿,但也赋予了他们对抗外界恶劣环境的勇气……所以说,压力是成长的开始,所以说,我们应该对胖豆芽很尊敬。据说名菜‘炒豆芽’,那种豆芽胖到里面可以塞肉,非常美味……”
她不耐烦地从桌子低下踹了我一脚,继续低头吃饭。
“……小雨,好歹你也把我收房了,给我点面子。每次吃饭你都玩AA制,我很没面子诶,弄得我好像吃软饭的。”
“你长得就像。”她头也不抬,继续吃饭。
我放下筷子,郑重其事地宣布:“有一点必须说好,什么我都可以忍,但你决不许背着我养小白脸。”
她终于吃不下去了:“江皓然,你别乱扯,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别催嘛,我有点紧张,让我先酝酿一下情绪。”
她愣了一下:“你也会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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