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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他当年对您的所作所为深表歉意。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他都希望能和您做朋友,然而… …他衷心地告诉我,当年他是诚心诚意邀请您去英国,可是您之前受的伤害太深,把一些捕风捉影的事固执地信以为真… …他还记得您在信里写到,‘您把我带到英国来,表面上好像是为我找到了避难所,事实上是要我身败名裂;您为了完成这篇杰作不遗余力,真不愧您的良心’,这些话对他刺激太大,以至于他只能相信您确实危险… …”笛卡尔悲伤地说,“您过于敏感的个性让很多人无法接近… …即使是我与您待的这么区区两个月,您的多疑让我有时只能选择沉默。”
“多年病痛的折磨使我的头脑常常处于混乱状态,有时我不相信任何我见到或想到的东西… …那种多疑,很有可能已经是一种下意识的习惯了… …”卢梭伤心地哀叹道。
“可是… …要是现在身体状况的改善能让您逃脱这种谵妄,我们都愿意帮助您。您也知道水至清而无鱼… …不知道这两个月,您是否发现法国馆二馆有所异样… …?”笛卡尔顿了顿,还是补完了他的问句。
卢梭沉默了许久,看出来他早已察觉这份冷漠。他阴沉地低声说道,“这里拥有着三个人的用品,然而常住的却只有两人,先生您和我。”
笛卡尔叹口气。“卢梭先生果然好眼力。其实,法国馆二馆还住着莫里哀先生,但他身为一名剧作家,知道您不喜欢戏剧,只好暂时回避在外… …”
“这是真的吗?!”卢梭震惊地说,有点喘不过气。他猛地站了起来,仿佛不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者。他的眼睛闪动着泪光,双手紧紧抓着笛卡尔无动于衷的臂膀,“我从来没有砸毁剧场的意思… …!我的《论科学与艺术》让人们起了那么大的隔阂吗?!我只是说,出于恶的戏剧将更快令人堕落,但是那些真正崇高优美的戏剧,是道德与美的导师… …!莫里哀先生是因为担心我… …担心多疑的我把无辜的他归入敌对的一方才宁愿选择回避的吗?!”
“恐怕是的。”笛卡尔面无表情。
“我过于敏感,草率地将猜疑当作事实,固执己见… …这样的我竟还在《忏悔录》开首写到人们难于找到一个比我更好的人!”
卢梭泪流满面,拉扯着笛卡尔摇晃着他黑色的长卷发,泪水也飞溅到了笛卡尔诧异的脸上。此情此景,笛卡尔也不由得动容了。
“您也不要过于自责… …我只是小小建议… …”笛卡尔赶忙说,而此时卢梭已经用泪水和亲吻覆盖了他的面容。
但是,带着满面泪水,卢梭却用一种决绝的语气回应:“不… …也许该让我忏悔、改变的不是我的言行,而是我内心的缺憾… …这种努力我会坚持,不是为了某个人,也不像从前只是为了挽救我自己,这些想法都太渺小了… …是为了让大家不再认为我是异类、危险和累赘,是为了所有人能够快乐的在一起… …真正温暖的内心才有资格去温暖别人,结束寒冷… …——谢谢您,笛卡尔先生!”
☆、复活
四
复活
六年后。
1894年6月。
法国馆主馆。
“呃,你又迷路了?让玻义耳先生把你送回来。”帕斯卡略带责备地说。
“才到这儿一个月而已,迷路应该很正常… …”拉瓦锡愧疚地说,“但是一直麻烦你和伏尔泰先生… …会不会觉得我是个麻烦的室友呢?”
“并非如此。看到你这么愉快,我已经宽心不少。毕竟我的表观年龄是16岁,你是15岁——作为一个‘孩子’还是很好说服的,心中也不会郁结什么。”帕斯卡叹口气。
“嗯,我知道… …”拉瓦锡朝楼上看去,伏尔泰又把自己锁到书房里去了,“伏尔泰先生是不是到了这里来就一直不太愉快呢… …其实我原本以为他和卢梭先生会自然而然和好。”
“你为什么会这么认为?”帕斯卡问,他的语气尖锐而悲伤,“难道你的悲剧命运还没有揭示给你这个世界的残酷与你过于危险的自信么?”
“现在的我,不同与以往,深刻地知道我的一生是如何在名誉中开始、又如何在耻辱中终结在断头台的铡刀之下的,并且也深刻地感知我在这个过程中一步一步犯下的毁灭性错误… …”拉瓦锡忧伤地说,他褐色的眸子闪烁着朦胧的微光,“我知道我意识得太晚,无法挽回。然而,经历了那么多悲恸与耻辱,落到如今不堪境地的我,有时候却常常在想,人要是死而复生,或是像我们这样死后有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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