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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汉子见她看着船出神,又劝了一句:“你还是走旱路的好,起码安全。”
“瞧你说的,难道旱路就不会有土匪了?”叶央反问,“你带我过去,我找船主人谈一谈。”
不管怎么样,先碰碰运气吧。
中年汉子不太情愿,也怕她在码头行走不慎,或者绊到绳索或者跌入江中,于是在前方领路,“姑娘,那真不是什么好去处。”
远处的三艘船浮在江上,货船稳固牢靠,客船精巧细致,因为吃水较深并未挨着码头停放,需要划着小船前进一段才能抵达。
中年汉子划船带叶央靠近中间的客船,搭好木板看她上去,想了想又不放心,也跟着走过去,在甲板上站定。
从船舱里迎出来一个男人,见状拱手道:“船家,你可算同意了,十五两银子,到京城后这艘船也归你……哎?”
他看见了叶央。
叶央也略一点头。眼前这人她昨天见过,似乎是那个锦衣少年的随从,他们说要清剿水贼,果然还是来了。
“你们认识?”中年汉子见此情景,惊异地看着叶央。说起来,领头的少年似乎也和她年纪相仿,两人是朋友吗?
“不认识。”下一刻叶央就冰冷否认,发现聂侍卫的脸色不好,又道,“不过他们应该不是你想的那样。”
当着人家的面,叶央可说不出“你觉得他们是坏人”的话,只好含糊过去。那少年似乎家里挺富裕,不会为了点银子就干出谋财害命的事。
中年汉子听懂了她的话,喜道:“既然如此,那我就给各位掌一回舵,送你们去京城!”
因着流匪为患,码头已经多日不曾有生意。哪怕对方没有许诺说回京之后把船送给他,单单开出的十五两银子就不是个小数目。中年汉子也有家有室,起初不愿意去只是怕送了命,眼下有钱可赚,自然不肯放过机会。
“那就多谢船家。银钱一定如数奉上,若有什么磕着碰着,死了伤了,赔偿的数额也不会短了分毫。”聂侍卫道。
“等会,死了伤了?”中年汉子一个哆嗦,声音紧张。
他不清楚,叶央却是明白底细却不说出来的。这艘船看起来像普通商队,可那少年明确告诉过自己,他是为了剿匪。
聂侍卫侧身请他们进船舱说话,边对叶央道:“我们公子还说,要是您来了,直接请进去便好。”
叶央镇定自若,缓缓点头。
这种应变能力和心态,让聂侍卫心里一阵暗叹。
其实那位少年不光说了这些,还告诫全船的手下:“若是那姑娘和我们同行,谁也不准问她和亲人家事有关的。”
聂侍卫当时问了句为什么,少年冷着脸道:“你没看见她左臂袖子上缝着一圈白布么。”
回想起来,叶央穿的是利索的蓝粗布男装,外面套了件麻质短衣。而左臂上那一圈白布……大祁规矩,亲人死后守孝三年,若不得不奔波在外,就要戴上这么个东西。
进了船舱,会客厅早有个锦衣华服的少年等在那里,双手托着一盏茶愣神,而愣神状态下看上去依旧煞气十足,冷冽不可近人。
“来了。”他抬头,简单向叶央打着招呼。
毕竟寄人篱下,叶央也礼貌得很,天生带着三分傲气的眼睛垂了下去,同他客套:“一路麻烦您照看。”
就在此时,中年汉子突然插话:“哎,小姑娘,你就一个人吗?怎么不见有亲人陪着?”
少年手里那个茶杯,碎了。
两艘货船一艘客船依次离开码头,远处岸堤上一匹老马慢悠悠地啃着草,目送自己的主人离开,享受美好的自由生活。
叶央的生活就没那么美妙,在少年一张冷脸的威压下干什么都不自在,只好一口口地喝那甘甜微苦的好茶。
“你先我半日出城,结果却是我早到了。”少年开始没话找话,“你可知东市诈取马贩子钱财的那个妇人,最后怎么样了?”
找到的话题却成功勾起了叶央的兴趣,她很乐意看见坏人受到应有的惩罚,追问道:“结果如何?”
“她只是一介商户家的妾室,让主家逐出去了,我离开时恰巧看见这幕。”少年回答。
叶央把茶杯顿在桌上,“只是这样?”
“……不然呢?”
“光凭她自己,根本不能设下这出计谋,一定是背后有人指使,肯定就是那个商户,那户人家的老爷想要马贩子家传的沉香木,所以让小妾去做这种事,万一败露还能把所有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