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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们离开世界之时,有人喜欢分一分,有逝世,去世,死了,完了之分。
而我们没离开的时候则都是一种状态,活着。
民以食为天(20)
关于吃,民间有两条标准,吃饱吃好。吃饱在前,吃好在后。
由于工作忙,我回家看母亲的时间并不多,一进门,母亲洗手入厨房,忙碌起来。端上桌,看着我狼吞虎咽,母亲躲在一边垂泪。桌上摆的菜像双簧演员唱的那样:一碟子腌白菜,一碟子腌白菜……
我最喜欢吃的只有两样东西:白菜,粉条。
许多朋友冬天都惦记着去我家弄一顿酸菜炖粉亲。热气腾腾,锅一开,雾气直抵屋顶。东西没进嘴,还不知咸淡,气氛已经先挑起来了。
其实,就目前家里经济条件而言,弄个百鸡宴不成问题,但,属于我的餐桌为何这样清淡?母亲一语道破:这孩子的胃,是困难时期打的底。
穷有穷的吃法。
按理说,1963年,国民经济已经摆脱困境。况且,我还花去一年时间长牙,不至于食不果腹了。长大后,我站在自己的角度观察与思考,我的姐姐、哥哥经受了饥饿,在吃上是不挑不捡。尤其是大哥可怜,基本上荤腥不沾。大年三十,全家聚餐,餐桌上美味佳肴,大哥依然是一碟咸菜,半个咸鸭蛋。衬托得侄子、外甥们吃相可憎,像一群饿狼。
而我的吃高雅不起来,一是受兄长熏陶,分不清好坏,进入了吃的误区;二是想想当时情况,高雅也高雅不到哪去;第三点可能是乍富还贫时,捡好的吃,没节制,吃顶了。
天下的母亲首先觉得对不起孩子的就是吃,依次下去才穿和玩。所以母亲讲起吃来,很像《红灯记》里面的李奶奶痛说革命史。1960年,父亲在部队挣的钱不少,到了北京站,3个孩子看见卖鸡蛋的挪不动脚(那时没我),父亲掏出一张大票去买鸡蛋,却被告知要排队,而且每人只卖一个。于是父亲就一次次排队,第一个孩子吃时,第二、第三个孩子看,第二个孩子吃时,第一个孩子已经吃完,连同第三个孩子接着看,父亲排得大汗淋漓,让每个孩子都吃了两回鸡蛋,而父亲、母亲却没舍得吃一口。
我开始对吃有印象是在1970年。林彪说要打仗,必须疏散,一声令下,我们被车拉到燕山脚下一个三面环山的村子里,和朴实的农民成了邻居。
他家的吃,让我着了魔。树上开的花可以吃,叫槐花;嫩树权也可以吃,叫香椿;面条是灰色的——杂面;米是红色的——高粱。加上红薯、南瓜,桌上一摆,五颜六色,正合饮食的色香味。
我这才发现,原来自家的饮食如此单调,忿然罢吃。急得母亲捧看雪白的洼面去邻居家讨换乌突突的杂面。几顿下来,我明白了一个便道理,吃起来容易拉下来难。
难吃归难吃,关键还是怎么吃。比如防空演习的时候,一伙孩子钻进地窖里,脚下磕磕绊绊的,摸起采像是吃食,塞到嘴里,有时是白薯,有时是萝卜。
房东大娘的那点宝贝让我们啃得七零八落,大妨还缺着牙慈祥地笑,每到傍晚,大娘家是一天中的正餐,总是听她高声训斥憨厚壮实的女婿:“吃菜,就知道吃菜!弄点白菜心都让你王八蛋吃了,看看,吃一口馍,就两口菜,王八羔子!”农村里,1970年,菜以稀为贵。
那女婿吃起来嘴很大,吃法是往里面划拉。骂声不绝于耳,他像没听见,抽空还冲我咧嘴笑。
疏散了几个月,就记了个吃。
那时我还小,整日无事,常被部队炊事班的叔叔招呼去玩。
吃在军营(21)
炊事班出了两个神人,一个有用少量鸡蛋做大锅蛋汤的绝技,看着蛋花满眼都是,想盛起来却没那么容易。于是下令在全团推广。另一个战士的绝技有点像现在的气功,简称“一刀死”,猪被捆好后一刀下去,喊都不喊,顿时毙命。表演那天,蛋花汤一举成功。
杀猪的战士上场了,先敬个军礼,回头逼到猪的近处。眨眼间,手起刀落,那猪高唱一嗓挣脱绳子,拖着刀飞也似地跑了,战士怔在那儿,一动不动。一彪人马追在猪的后面,猪跑个马拉松,累死了。
几个月后,搬回城里,炊事班的锅里也渐渐丰盛起来。周日是两顿饭,下午一最好,掀开锅盖,满眼是肉,那锅的直径超过一米,铲子被换成了铁锹。炊事班;小白话不多,用自己喜欢的方式喜欢我,发我两根筷子,把我抱到锅台上蹲下,他“转身去忙活别的事,小小的我在沸腾的大锅边探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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