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部分(第2/4 页)
你……你是说,瑾文还活着?」
「对,爸爸还好好地活着。只是,现在他不认得我们了……」
对方僵了一下,随即埋下头,眼底波光翻涌。
「你怪爸爸吗?」子千硬着头皮,问出了深藏心底十几年的话。
「我……」扶着额角怔了很久,重重叹了口气,「我从来就没恨过他……」
「我也是。只是,辛苦了妈妈你……」忍住心底酸辛,柔声说着。旋即又握住祝嫣的手,紧了紧,道:「爸爸当年为什么会离开,您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
「……子千,你能先带妈妈去看他吗?」
母子到疗养院时,孟宇已在那里等候。
「其实你不用过来的……」感激,愧疚,还有家事的不堪,一同纠集,心被扰得嘈杂一片。
「这位是……」
「伯母您好,我是子千的朋友,Victor。」
子千抬首,对上那双黑暗中的碎玉般的眼,心便酸涩起来。
三个人进门时,老人坐在窗前,护工用筷子夹着切好的苹果,柔声哄着他吃。夕照西斜,温暖的橘红色在两个人身上浸染开来,有着圣洁与安宁的味道。
祝嫣的手不住的颤抖着,子千搀着她走近前去。
「瑾文……」得不到回应。祝嫣不死心,又唤了几声,老人仍旧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轻轻晃动着身体,就像教堂尖顶年久失修的钟摆。
「大叔——」
老人回过头来,望了来人一眼,尔后慢慢抓起一块苹果,递到子千面前,绽出一个稚气的笑:「吃吧,很好吃的……」
心底似下过满城梅雨。强忍那般苦涩,子千轻轻接过,一口塞进嘴里。湿意已在祝嫣的眼中泛滥一片,伴随的,是吞没在指尖的低咽。
「伯母,咱们先回去吧,等您心里好受些再来看伯父。」
「谢谢你,Victor先生。」祝嫣轻轻拉下护着自己肩胛的手,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给你添的麻烦太多,我实在很过意不去。所以,我想把瑾文接回去,亲自照顾他。」
注视着床上安睡的人,祝嫣眼底波光汹涌,一向端庄的人,顾不得发的凌乱,颊的漫漶。子千一只手轻轻搭上她的肩膀,安慰地紧了紧,她方才关上门,随儿子回到客厅。
「医生说,你爸爸的状态现在很稳定,只要按时吃药,情况可以一直好下去。」坐在椅子上时,祝嫣已语气平静。
「不要太担心了,妈,还有我陪着您。爸爸需要好好照顾,您的身体也很要紧。」
「我一直以为,瑾文十八年前就不在人世了。」
子千微惊,认真看着母亲的双眼,原本温润的面色泛起些许涟漪。
「十八年里,你从来没问过你爸爸的事。」这个人的一切,似乎都已成为这个家的禁忌,除了子千每年生日时避无可避,从未提及过。「我一直以为,若是你不知道,对你会比较好。可是今天看到你爸爸还活着,除了高兴,我更多的是担心……」
「妈,爸爸当年,为什么会离开?」子千隐隐感到,故事的底色,是潘多拉的盒子开了又闭。
「因为,他害死过一个人。」
子千微张了唇,隐约听到心脏悬空的声音。
「一个女人,一个刚刚生产过的女人。」话中没有太多情绪,子千却可以越过眼底那层迷离,想见背后的滔天骇浪。
「妈,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他宁愿怀疑母亲是反应过激。
「子千,」祝嫣握住对方的手臂,手指渐渐用力,「接下来我要对你说的话,很可能带来截然相反的结果。若是你足够冷静,也许就能躲过潜在的危险;若是你太冲动,却可能会伤到你自己……子千,能答应我,你会保持冷静吗?」
母亲眼底琥珀色的光芒,车灯一般夺目。子千咬牙,点了点头。
「二十五年前,我还只是文工团的一个女兵,那时你爸爸在侦察机关工作。跟他一起的另一名侦察兵,是他最好的朋友。遇见你爸爸,便是在他那位朋友的婚礼上……当时,我正和团里的几个姐妹围着新娘开玩笑,突然听见有人大声嚷嚷起来,含糊不清的,好像是在骂新郎,边骂边朝新娘走过来……几个女孩子刚想护着新娘躲开,周围人没拦住,那个男人就扑过来了……大概喝得太醉,那人没站稳,一个踉跄就倒了下来,刚好倒在我面前……那时年轻啊,又是个女兵,还算有几分豪气,于是我就去扶他。可是没想到……这个男人就当着大家的面,亲了我一口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