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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星移以及后院里越来越多的侍妾,难免冷落嫡福晋,可若说宠妾灭妻,也着实过了些。永珪没有夭折之前,弘时是很照应董鄂氏颜面的,宫中年节,从来不会不带嫡福晋,每月的十五爷也从不会去侧室、姬妾房中。
这些都是这个时代对男人的最低标准,弘时也一直自认为做到了这些,便是对得起结发妻子了。可董鄂氏似乎并不这么认为,永珪活着的时候,她尚且能忍受这样的“最低标准”,可自打永珪夭了,董鄂氏便不复从前的平和了,大约是身子孱弱,失去了管家大权的缘故吧。
宜萱轻轻拍了拍弘时的肩膀,“罢了,她都病弱成那个样子了,何苦计较这些呢?”
弘时什么话也没说,直接扭头拂袖而去。
宜萱踟蹰了片刻,也忙跟了出去,董鄂氏对她的怨恨也真真不轻,看样子日后她还是不要来董鄂氏院子了,省得起了冲突,倒是彼此都生不快。(未完待续。。)
三百四十三、雍正十三年(上)
盛熙还是一直没有音讯,仿佛是躲进了地底下一般,活生生的人,竟是人间蒸发了一般,连雍正十三年的春节都没有回来。
转眼已经是雍正十三年的阳春三月了,宜萱依稀记得雍正皇帝就是在这一年后半年去世的,不禁愈发忧心忡忡。
汗阿玛的身子的确不必从前了,宜萱也珍稀这即将逝去的父女缘分,时常进宫请安。如今汗阿玛的饮食起居都是额娘亲手打理,如今汗阿玛已经不饮茶了,而是换上了乌鸡栗子汤或是红枣黑豆鲫鱼汤之类的温补汤。
宜萱也常常劝他多休息,额娘也是劝得嘴皮子都烂了,可他也只是稍稍宽松两日,随即又和之前那样宵衣旰食。倒是弘时没劝过,宜萱也懂得,这种话,她说得,额娘也说得,唯独弘时说不得。
弘时的名字已经搁在了正大光明牌匾后头,可愈是如此,他愈得小心谨慎,帝王权柄更是丁点不敢染指。倒是叫父子关系愈发不似从前那般亲和了。
宜萱看在眼里,也是无计可施。汗阿玛的性子,着实太过看重权位了,只要他活着一日,就短短不容许旁人染指。
天渐渐暖和了,御驾也挪去了圆明园驻跸,可汗阿玛却染了风寒,日夜咳嗽不停,却不肯放下政务好生休息,即使咳嗽得再厉害,还是不肯放下朱批。
额娘日日炖了川贝冰糖雪梨送去九州清晏殿,汗阿玛也一碗不落地喝下了。可却丝毫不见好。太医也前前后后换了好几个方子,可病情却是好好坏坏,可偏偏西北诸省份因为春夏干旱而起了蝗灾。折子是一**送进九州清晏,政务反倒比往年更繁忙了许多。
这一日,宜萱替额娘送了雪梨汤去御前,见汗阿玛埋头在御案上,眉头皱得成一片,不时还掩唇咳嗽着,却没有察觉她近身来。
宜萱轻轻将那盏雪梨汤搁在御案上。轻声道:“汗阿玛,歇会儿吧。”
雍正握着笔杆的手一顿,他抬起头来看了看宜萱。“萱儿?咳咳……怎么是你过来送雪梨汤?”
宜萱柔声道:“这两日额娘有些招了暑气,太医说最好不要出来走动。”
雍正撂下笔杆,皱眉道:“好端端的,怎么会招了暑气?咳咳!!”话刚说完。他又重重咳嗽了两身。
宜萱忙抵了小银勺子给他。低声道:“前儿额娘瞧着镂月开云殿前的最后一茬合欢花也落了,有些舍不得,便亲自去捡了收起来。偏生那日日头毒,额娘年纪又大了,所以有些中暑。”说着,她又急忙道:“不过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太医说只要歇息两日就好,汗阿玛不必担心。”
雍正听了这番话。眉头才略略舒展开来,捧起珐琅卧足碗。看着澄澈透明,熬得烂糊的雪梨,叹道:“身子不爽,好好歇着就是了,这川贝冰糖雪梨汤朕叫底下奴才去熬就是了。”
宜萱微笑着道:“额娘说,怕底下奴才不够用心、炖得火候不够。”
雍正听了,脸上感叹之色颇多。
回到鸣鹤园的时候,宜萱只见宜娇堂外的太湖石假山上立着一只威风凛凛的雪白色的海东青。
“雪鹰……”宜萱认得这只海东青,还是早年的时候科尔沁亲王进献的,一只天蓝色的、一只纯白色的,都是桀骜不逊的上品海东青,汗阿玛自己留了一只,那只雪白的就赏赐给了熙儿。
八旗子弟,提笼架鸟,不是什么好事儿,可若能驯服一只海东青,那可是了不得的事儿!熙儿当初也是费了好大一番力气,才驯服了那个纯白色的海东青,后来给它取名叫“雪鹰”,倒是极为相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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