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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宜萱颇有无奈之色,无论是她,还是之前的怀恪,都不喜太过华丽的装束,只是今儿好歹是回娘家的好日子,打扮得光华耀眼些,也是应当的,便叹道:“那便启程吧。”
金盏忙道一声“是”,便上前来搀扶着身子沉重的宜萱。
星月见状,不免露出几分失望之色,恰巧便被突然回头的宜萱给瞧在了眼里,宜萱只假装没瞧见,只含笑道:“大妹妹别急着走,叫温嬷嬷带着你去后花园好生散散心,如今桃花、玉兰都开了,当真不错!大妹妹只管把净园当成你自己的住处便是。”——作为一枚穿越人士,宜萱不是不能体谅星月想见传说中的四爷的心思。只不过今儿,实在不合时宜。
星月只好笑着道了谢,又恭送宜萱出门。
国公府与雍王府同在四九城,相聚虽然不近,乘坐马车,却也不过是小半个时辰的路。
春阳高升时分,金盏玉簪搀着宜萱下马车,望着太阳底下映得波光粼粼的琉璃瓦,便晓得是雍王府道了。
看着记忆中的另一个“家”,宜萱的眼圈不觉中便濡湿了三分,记忆中的感情便那么不经意地四溢了出来。她有多久都没回娘家了呢?——自打她怀着身孕,国公夫人郑氏便劝说她不宜舟车劳顿,幸而两个月身孕的时候,阿玛送了医士石磐过来,方才稍稍缓解了哀思。
吴嬷嬷低声提醒道:“格格,今儿是该高兴的日子。”
宜萱急忙拭泪,深吸一口气,哽咽道:“对,我是太高兴了。”
王府仪门外,苏培盛带着几个小太监亲自迎了上来,打了一个千儿,笑呵呵道:“二格格可回来了,爷一大早便惦念着呢!”苏培盛素来眼尖得很,撇过宜萱眼角的泪痕,只当做没瞧见,继续呵呵笑道:“只是爷与邬先生正对弈着呢,说请二格格去嫡福晋院中请安,爷稍后就去。”说着,便叫后头小太监抬了一顶鹅黄软轿上来,亲自搀宜萱上轿子。
乘坐软轿,进了仪门,约莫走了两刻钟方才停下在嫡福晋乌拉那拉氏的院子跟前。
她的生母是侧福晋李氏,只是每次回门,按照规矩,自是要先给嫡母请安的。
苏培盛已告辞回前院复命了,宜萱想着素日里嫡福晋待她尚好,便也不多忧心,且叫金盏搀扶着,便进院中了。
嫡母乌拉那拉氏,比她阿玛只小一岁,却也三十有八了。三十八岁的妇人,任是如何精心装扮,都难掩老态了。只是仪态依旧贵气不减,嫡福晋不仅仅是阿玛的嫡妻,她的母亲还是太祖**哈赤的玄孙女,身上本就有着一份皇族的血统,想必这也是当年年仅十三岁的她能够在诸多秀女中脱颖而出,被指婚给皇四子为嫡福晋的缘故吧。
在皇家,血统才是顶顶要紧的。
看到嫡福晋,不免想到她的生母李福晋——她可是比嫡福晋都大两岁,如今已经四十岁了。四十岁的女人,早已是人老珠黄了。
心中微微叹息,脚下已经小步上前,屈膝见了一个郑重的万福,道:“女儿给嫡额娘请安了。”
嫡福晋轻轻“嗯”了一声,道了“免礼”,目光却落在宜萱高高凸起的肚子上,方才看了看宜萱的脸色,神色依旧不是不变的端庄,口中徐徐道:“见你安好,我也放心了。”
宜萱温声柔柔道:“叫嫡额娘担忧,是女儿的不是。”
嫡福晋抬起那戴满了金护甲的手,抚了抚自己略显松散的鬓角,那耳上的一对东珠也随之摇曳,她缓缓道:“我是你亲额娘,早就习惯为你担忧了。只是,我前儿听说,额附的侍妾被关进佛堂里了?可有此事?”
听嫡福晋的声音渐渐有些发冷,宜萱不由谨慎了起来,垂首轻声道:“却有此事。”
瞬间,嫡福晋的脸色便不复方才温和之态,“宜萱,你素来温顺贤惠,如何会做出这等之事?!”
听了这话,宜萱是不对这个名义上的嫡母抱有什么感情了。幼时,怀恪曾养育嫡福晋膝下数载,原还以为该有几分感情才对……如今看来,亦不过如此罢了!不过也属正常,别的女人为自己丈夫生下的孩子,任谁都不会真心疼爱!
十六、雍亲王
吴嬷嬷见嫡福晋一副问罪架势,心中甚是不平,急忙道:“福晋,是郑姨娘她……”
“闭嘴!!”嫡福晋疾言厉色地呵斥道,“我问二格格话呢,你这个做奴才的插什么嘴?!”
吴嬷嬷面上不忿之色难消,但是碍于嫡福晋威严,只得跪下,做认罪之状。
这下子宜萱心下平和不起来了,说句实话,在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