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饰地把手伸进缸里逗鱼玩。家义见她虽面带羞涩,却无一丝恼怒,心里有了底,左右看看,大着胆子说:“二姑娘平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要不是你大哥请我大哥,正好叫我碰上,我还得不来这个机会见你一面。”
梅秀玉这是第一次听见家义直露的表白。她没想到事情会来得这么快,幸福和慌乱使她感到有些晕眩。她把一只手扶在鱼缸沿上,身体斜斜地倚在上面。
家义怔怔地看着鱼缸边上那只玉手,终于遏制不住身体里一阵一阵潮起的欲望,鼓足勇气将自己的手扣在上面。梅秀玉浑身一抖,惊慌失措地看看后花园通前面的青砖门,几次努力想把手抽出来,都被家义用力揿住了。
梅秀玉哀求道:“汪先生,快放手吧,叫人看见可不得了。”家义固执地说:“这儿只有我们俩,哪有人看见。”院子那么安静,真好像乾坤之内唯有他们存在。梅秀玉柔顺地不再挣扎。两人就那样站着,看着水里的鱼悠然地游来游去。
益生堂 第一章(6)
梅秀玉心里默想:姐姐在外面天地广阔,连婚姻大事都能自作主张,而自己仅一步之差,就得天天关在养兴谦这个狭小的圈子里,暗藏的心事难以与人倾诉,还不如这些鱼儿自由自在,内心不由得一阵酸涩。
家义见她半天无话,表情又有些黯然,以为是自己举止不得体,得罪了她,忙问:“你咋啦?是不是怪我太冒失?”梅秀玉连连摇头,眼睛盯着缸里的鱼,说:“跟你不相干。我只叹自己命苦,爹妈过世早,连个替自己做主的人都没有。”她抬头看着家义,在心里说:“你既是对我好,何不找个媒人来提亲呢?”眼里慢慢地像雾一样笼上一层泪光。
家义听得出来,她明是在感叹命苦,实是在向自己表白,心里真是又喜又怜,手下就不由得暗暗地用着力。“你们养兴谦门槛高,一般人就是看上你,又哪来的胆子敢上门提亲。”这又是一句试探的话,梅秀玉心下立刻什么都明白了,却又不正面回答,只说:“汪先生又在说笑。要说好,你们益生堂才算得上是好人家,知书达理,积德行善。我们养兴谦哪能比得上。”
这一来一去的,话虽然都没明说,两人的意思却都表达得再明白不过。透过盈盈泪光,梅秀玉眼睛里还有另一句话:“我不管养兴谦,也不管益生堂,我就是看中你这个人。”
家义心里怦怦直跳,直着眼睛问了句:“益生堂真有你说的那么好?”梅秀玉用轻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道:“真有。”家义追着问:“益生堂若上门提亲,你大哥会不会驳我们面子?”梅秀玉嚅动着嘴唇,说道:“这话你得去问我大哥。”
梅秀玉眼里那种坚定的目光,使她在柔顺之中又添了几分执拗,愈发显得可爱。家义心里的冲动像花溪河水一样遏制不住地波起浪涌。但四下看看,又不敢造次,只是用另一只空着的手搭在梅秀玉肩上暗暗用力。不曾想这正是那只有些残疾的肩膀。梅秀玉怕他再往下摸,赶紧把身子往旁边一闪。正在这当口,梅秀成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汪先生,吃饭了。”
两人惊得如脱兔一般松开手。梅秀玉脸对着鱼缸不敢回头。家义嘴上说“来了,来了”,心里一慌,脚下绊着一块垫鱼缸的青砖,一个趔趄差点摔倒。梅秀成嘴里喊着:“过细,过细。”人已到了近前。
家义搭讪道:“梅掌柜,你这后花园在茅山城怕都是数一数二的了。”他搓搓手,掌心里还留着梅秀玉的温热。梅秀成脸上得意着,言语间却还在谦虚。他指指梅秀玉。“汪先生认识吧?这是我们家二姑娘,小名秀玉。”家义客气地点着头。“见过了,刚刚见过。二姑娘正跟我讲养兴谦的典故呢。”梅秀成一挥手。“她年幼,知道个啥。汪先生要真有兴趣,啥时候我从根发苗地跟你叙叙。走,吃饭去。”家义对梅秀玉说:“你也去吧。”梅秀成说:“她不去。姑娘家哪能上桌。”
两人从后门进去,把梅秀玉一个人留下。梅秀玉扫视着后院,觉得养兴谦的后花园从来没有这么美丽过,似乎家义一来,这里的一切都变了。又看见他跟自己大哥虽是第一次相聚,却显得十分熟络,更是感到宽慰和欣喜。两尾肥硕的红鲤鱼游到她手边来求食。她把手伸进清澈透凉的水里一撩,鱼被惊得倏忽隐进假山里看不见了。她自己,则像个孩子一样无声地笑起来。她决定给梅秀琬写封信,把自己对家义的感情告诉她,请她帮助自己了结这段情缘。
饭食很丰盛,四个凉碟儿:顺风、口条、酱牛肉、卤猪肝;八道热菜,煎、炒、蒸、炸样式齐全,配有黑木耳、黄花菜、香菇、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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