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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的一颗心啪的一声归回其位。我笑道:“往后这银票每月我依时送来。”端雅点点头,犹疑道:“姑娘您想要我们怎么做?”我正色道:“很简单:我不害人,也不许人来害我。柳常在是有身子的人,不可劳心劳力。你们只需尽各自的本份照顾她,能做到么?”端雅思忖片刻,毫不犹豫点头允诺。剪玲紧随其后。
我扫一眼几上五颜六色的丝线,二人已然会意,异口同声地抢着说道:“柳常在,您歇着,我们替您打完。”二人取过丝线,掩门而出,言行间已归奴婢的本份。
我坐下,松了一大口气。心道:我可算是逼上梁山了,一出出拿手好戏骗最亲密的人,也骗势如水火的敌人。却见雨枝紧绷着脸,一言不发。我拿往常最合她心意的乐子逗她半天,也不笑。良久,她幽幽叹道:“采薇,方才的你让人觉得陌生得很,我很不喜欢你这样。”这是柔弱的雨枝所能说出最严重的话。
我亦叹道:“的确,我也很讨厌这样的自己。你知道么?我最怕自己变成这样,神憎鬼厌。只是,现如今情势迫人,我不得不为之。我并无害人之意,我只求自保。雨枝,我眼下只图你和宝宝平安无事,宁静度日。”这是坚强的采薇近日里所说的最真心的一句话。谎言满地,心机满腹,实非所愿。
雨枝抓过我的手,一字一句地说道:“采薇,我知道你为我好。你答应我,以后不这样好么?”神色间尽是祈盼之意,我反握住她的手,紧紧的,笑道:“好,我答应你。条件是你须依我所言。”雨枝眉开眼笑,点头若捣蒜。
我默思片刻,缓缓道:“这二人终是不可信,不可当心腹用。你掏心窝子的话不可言于她们知。只循例做便是了。李谙达那儿也没个准信,你平日里吃穿用度,可依靠这二人。你这般柔顺的性子,我倒不担心你会冒犯了端主子。只是物极必反,你也不可太柔顺过了。平日里,她若指使你做这做那,只要不过份,咱也就忍一时风平浪静。若是让你做些爬高摸低之类的危险活儿,你便拖延着,不可真做,也别硬顶撞着她。抽空能去禀明太后最好不过,再不济,寻崔嬷嬷和我,也行。”
雨枝点点头,微微一笑:“你真是比先历练出来了,嬷嬷若听你这番话,必安慰不已。”
确实,前面是风刀霜剑严相逼,我纵算不能明媚鲜艳久长时,亦不能无为任之,顷刻间就一朝漂泊难寻觅。
天也有不下刀子、容人喘息的时候。第二日,宁寿宫的兰叶便依旨到长春宫服侍雨枝。我愿意形容它为一个晴天霹雳般的好消息,霹雳亦可为爆竹庆祝之意呀!兰叶是雨枝平素交好的小姐妹,有她在,岂有不放心的道理?
元旦、年关将至,宫中渐次有了节日的喜庆气氛。饽饽房忙得不可开交,我每日放工瘫在床上便烂睡如泥。只得了一天功夫去探雨枝。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任凭端主子她搅风搅雨,下面的人和稀泥,就也伤不得雨枝一分一毫。雨枝再有二个月便要分娩了,我见她精神长足,肚子见长,面色红润,已知她的小日子过得挺滋润。遂安心落意日日与王公公研讨着年夜饭的点心花样。
错过太阳时,你在哭泣,那么你也要错过星星了。我错过了爱情,只能选择握住友情。其实,确切地说,是亲情。
腊八大餐,我们饽饽房做的花式飞饼,好评如潮。众阿哥、娘娘们看着年近花甲,须发皆白(没有须)的王公公左右腾移,大施拳脚的现场表演,皆是交口称赞,啧啧称奇。惟有康熙爷不动声色,宴后李德全大总管训斥于王公公,直说我们饽饽房奇技淫巧、惯于卖弄,罚了众人一月俸禄。众人悻悻然,瞧着我的目光开始透出不屑。
我知道,原因只在于我,只因为是我的主意。一人失宠,鸡犬落地。昔日为康熙爷称道的优点,如今被踏在脚下。
初尝失宠新滋味,我本人倒不觉什么,惟觉对不起老师傅。在我来之前,饽饽房无甚出彩,却也无过。王公公老大一把年纪,行将退隐出宫之人,被当众训斥,面上心里皆过不去。众人无趣散了,只余我和王公公,“师傅,此次是我出的主意,过错皆在我,您别往心里去。”王公公却笑道:“不做不错,多做多错。我一向争个强,好个胜,飞饼主意是你出的,决定做与不做却是我的意思,须怪不得你。年纪一大把了,我这好强的性子也得改改了。”
我正待宽慰他几句,却见黑夜里一人影风风火火冲进屋子。端雅,满脸泪水,我已然心中凉了个透。听她上气不接下气道:“采薇,柳常在小产了!怕是不成了,你快过去瞧瞧。”
我禁不住浑身颤抖,身体里好像某个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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