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部分(第3/4 页)
竟读完了么?”我笑回道:“采薇日前收拾书房时,瞧见书架上纳兰先生《侧帽》集原稿,心痒难耐,极欲一睹为快,未得皇上准许,不敢妄动,遂特来请旨。”康熙爷面现戚色:“容若的词清新婉丽,直指本心,确是我满清第一词人,只可惜天妒英才。唉!朕准你赏阅!”得偿所愿,心喜谢恩。
南书房珍藏俱是康熙爷心爱典籍,以史书居多,诗词集次之。我对史书兴趣少少,只因我认识到一点,历史是苍白而单调的,常常只是寥寥数语,评论一个人的一生,甚至是一个朝代的兴亡。这些文字表述只能触其表皮的观望,实质的鲜活与丰富,不甚了了。譬如我,有幸见证康熙朝风云变幻的残酷与相互倾轧。于是了解到,这些人,似绝情却若有情,似智慧却若愚鲁,根本不能只用“成功”或“失败”来形容。他们首先都是普通人,七情六欲,贪嗔痴怨,他们都逃不掉。他们都很丰富,各具特性,是我生活中真实的存在。有一些人,甚至与我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我有心无意间总想要躲开八阿哥,以免彼此尴尬,他似乎亦然。我只远远见过一次他的背影,单薄哀伤,颇有几分意兴阑珊。良妃不久前过世,他定然是悲不自胜。皇宫里父爱是一种奢望,母爱也许是这些皇子们全然拥有的唯一亲情。裕亲王病故时他悲凉凄绝的笑,犹在眼前。再坚强的人也有脆弱的时候,此时的他正是如此。只是,我却不能再一次安慰他,甚至是问候。
我其实不恨他。我知道,所谓的还与欠,不过是自我安慰。有一些事情,永远无法偿还。譬如:感情。
我会选择性失忆。在我又残又哑时,紫藤花架下那位风姿卓然的男子。他说:“只要你还活着,我就要你。我会照顾你,不会让你孤伶度日。”如此坚定的承诺,于一位残疾少女苍凉阴暗的人生而言,无异于一抹亮色与暖色。纵然不翼望得到,却是触手可及的慰藉。
我会记得。
人总要学会记住他人的善,忘记所谓的恶。尤其是我,这皇宫里除去小德子与雨枝,几乎所有人都曾伤害过我,甚至是崔嬷嬷也曾对我恶言相向。我若执着于“恶”,还要不要活了?恐怕是来不及执着,已然气个半死不活!
十阿哥一如从前,时常找我“饮酒作乐”,他形容为作乐,我听着直犯别扭。转念一想,他从来能带给我欢乐,作就作吧!十四偶尔会来,斜眼瞪我的次数直线下降。我甚为得意,终于,有人觉得欠我的情了!翻身做债主的感觉爽心爽肺!
十阿哥饮一口酒:“给你讲一笑话!”我做洗耳恭听状,他一本正经,没有半分玩笑的模样儿:“郑喜定的媳妇不见丈夫,便到公公家去找。见公公洗脸,便问道:“爹,喜定呢?”公公不悦,继续洗脸。媳妇生气,又问:“爹,郑喜定呢?”公公大怒:“洗脸!”
我微一愣怔,回味过来,顿时笑成乱颤的花枝一朵。十阿哥镇定如山,略有得色,我越瞅越乐,想不到他竟是个中高手,讲笑话的要点就是冷静,娓娓而谈,最后包袱一抖,一语道破,妙趣横生。
十四一咧嘴刚要笑,瞅见我放肆不羁的模样,旋即换了副冷面孔:“你就没个姑娘家的样儿!十哥你也是,这等粗俗笑话也讲给她听,教得她半分规矩也不见!”
十阿哥瞥他一眼,语气懒懒:“我就爱惯着她,怎么着?我前几日在府里说这笑话,那些个女眷们笑倒是笑了,却是掩着嘴一派小家子气,教爷瞧着心里不畅快,笑便笑,有甚好遮掩的?我瞧你就是书读多了,圆脑袋读成了方脑袋,整一个方首圆足!”
我抚掌而乐:“十阿哥此言极是。人,该俗之时就大俗,该雅时就大雅。整日价夹在中间半俗不雅最别扭,矫情得很!”
十四恼得站起身便向外走去:“你俩不矫情,你俩一处雅去吧!我走了,省得碍你俩的眼!”
我忙拉住他:“且别走,我给你俩出一谜语,你若猜不出来,明儿给我送几坛好酒来做为彩头,如何?”
十四面色渐缓,眸中半是惊愕,半是喜悦。我微笑点头,他了然,还以微笑。经历迷酒事件,彼此心中总有些芥蒂,十四也不再赠酒给我,我此言实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友情,需要呵护。
我出谜面:“小白为何长得像他哥哥?”
十阿哥疑惑道:“你这是什么谜语?许是他哥俩都长得像爹?”
十四亦疑惑不已:“就是,什么谜面这么怪异?他哥俩双生子?”
我摇头,气定神闲:“因为“真相大白”!”
顿时冷场。他哥俩面面相觑。半晌,十阿哥喷笑出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