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挣扎了许久。一边是我梦寐以求的自由,另一边是牺牲自我的情义。我何去何从?一个声音告诉自己:去罢,还犹豫什么?那冰冷漆黑的皇宫有何留恋?你是来自21世纪的,你知道十三的命运,他活到了雍正年间,他不会为你而死,圈禁也不会是为了你。自由,从此自由,从此海阔凭鱼跃,天空任鸟飞!另一个声音却不断否定这一切:你既能穿越,焉知不会改变历史?焉知不会影响他的命运?焉知他不会为了你而死?假传圣旨啊,从古至今,这是最不能为皇帝所原谅的死罪!你能心安理得,毫无挂碍地自由么?你能么?
我从未如此踌躇不决过,也从来没有花这么长时间去做一个决定。心中只是徘徊歧路,举棋不定。
团团上前一步,急促道:“姑娘,事不宜迟,您再不走,追兵一到,可就来不及了!”我抬眼看了看他,年纪很青,不过二十五、六,十三也许能保得住命,可团团身为奴才定然无一线生机。他与我素昧平生,却要为我赔上性命,我能心安气闲么?我问道:“你不怕死么?”团团一身凛然,慨然道:“若不是主子相救,奴才的命早在十年前就交给了阎罗王!现如今多活了十年,奴才心中只有感激,哪里有半点惧怕?奴才读书不多,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这句话却是听过的!”
这一番话说得是斩钉截铁,义无反顾之情溢于言表。我听了心中再不迟疑,翻身上马,向来路策马而去!回头见团团愣在原地,遂豪情万千地喊道:“若不想见到我在紫禁城门外就被拦下,以擅闯皇宫之罪就地问斩,这就快跟上吧!”
是的,我自愿回去送死!只为,我拥有一份生死相随、不离不弃的感情。他并不知道自己的命运,他并不清楚这一事的后果,他抛弃一切规矩、地位、身份之束缚,只为换取我的性命!我如何能负他?如何能教他受一星半点儿伤害?如何能让他为我背负上逆臣贼子之名?
这一次,我依然有所得。我得到的是所有人都梦寐以求,世上最珍贵的一样东西。生死相许,他许了我生,我又为何不能以死相许呢?
干冷的风从耳边呼啸而过,只刮得脸上冰冷生疼,左腿传来阵阵剧痛,新长好的腿骨又被震断。顾不得这些,只挥鞭催马而奔,我心中只有一个字:快!再快一点!只盼我还来得及去送死,只盼我还有机会去相许。再不济,只盼我死之后,一了百了,抹去所有的伤害与背叛,皇帝不再追究。
团团扶着我,一路跌跌撞撞来到惭净堂。夜已深沉,所有的喧嚣都落没在静夜之中,这一方院落更显死寂诡异,令人心生惧意,我鼓起勇气迈进门槛。回首看一眼团团,他的表情一如这院子般死寂绝望,我淡淡道:“替我转告你主子,我虽然只为自己而活,自私自利,却不希望有人为我送死,他的奴才他不顾惜,我却不能心安理得!”我又一次撒了谎,我其实很想告诉他,我死得其所,只为有他!
我强忍住钻心的疼痛,一蹦一跳,艰难进入佛堂。苏麻喇姑正伏于案前抄经,听见响动,抬头,诧异看着我,问:“何以去而复返?怎不离去?”我顿感绝望,紧赶慢赶,还是没赶上,皇帝依然知道了一切。我淡淡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何处皆非我安生立命之所!”
苏麻喇姑神色复常,问:“这么说,你此刻是甘心受死?”我没有半点犹豫,道:“是,只求姑姑转告皇帝,莫要追究下去,我死后,一了百了,你们从此可以安心落意!”
苏麻喇姑却摇头道:“皇帝并不知此事!”我诧然道:“你是如何得知?”苏麻喇姑毫不讳言:“我这儿是佛堂清静之地,外人不许擅入。平日里皇帝若有旨意,只会着李德全前来。今日那人虽是御前侍卫,却不是我相识之人,亦证明他不是近侍皇帝身边之人。我放你离去,只不过心存一片怜念,你却不甚聪明,领会不得!真真是天界有路你不行,地狱无门你偏进!”她顿了一顿,复讥讽问道:“如此说来,你仍是心有挂怀,无法放开?我只问你,你现如今悔么?”
闻言,我本就是恼恨莫名,经她冷嘲热讽这么一说,更是无名邪火心上起,只冷冷驳道:“只怕后悔的是你,你没给我时间了解你的菩萨心肠,没给我机会受了你的所谓怜惜好意!你依然犯下妄杀之罪,抄多少经书亦弥补不得!”
苏麻喇姑闻言眸中浮掠一片清冷冰雪,冷冷射向于我,我亦不肯避让半分,只咄咄对视。半晌,她唤了秦嬷嬷进来低声吩咐几句。对我道:“既不悔,你便去死罢!”我想起自己仍有求于她,遂强压怒火,微微福身道:“我可以去死,只求一件事,今日之事须随我一道淹没于黄土之中,不可再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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