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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林北声的声音一刹警觉起来。
“一个朋友。”片刻后,沙着喉咙笑出一声,“真的只是一个朋友。何况人家是直男。”
“你不也说自己是直男——”
赵斌适时又大声嚷了一句,“欸?我把衣服放哪儿了?我就这么光着出来了啊。”
“沈措!”迸出口的两个字显然已填满怒意。
“北声。”
突然喉骨打结,说不出话。因为这是沈措第一次去掉姓氏直接叫自己的名字。
“北声,我想见你。”那个字正腔圆无比悦耳的声音比平日略浑略哑,格外性感而诱惑,正像一阵灼灼小火烧至了林北声的耳廓,“现在就来我的身边,好不好?”
“开什么玩笑?!你知道现在几点了?”
“没电了,挂了。”一句话撂完,对方真的挂了线,而且再打的时候提示已经关了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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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服罪与赦免的狂想曲(5) 。。。
行程排满,还要出趟国,进展一切顺利的沈措决定提前飞回北京。赵斌喝得太高实在爬身不起前来相送,指派了一个司机老张来接沈措去机场。
上午十点,天空绞出丝丝细雨。一觉睡醒,胃疼稍稍缓解,低烧还未褪尽,坐于后座的男人闭起眼目养精蓄锐。
轿车未开出多远,司机老张往后视镜里看了一眼,“沈总,你看!”几乎是脱口而出地高声惊呼起来,“这男人是明星吧,长得可太漂亮了!”
闻声回头——
一辆的士刚刚开走,酒店门口站着一个年轻男人。没有打伞,细雨下的头发略略沾湿而贴服脸面,愈加显出面孔的干净俊俏。他轻轻咬着嘴唇,似想进门又似不想,踯躅不前。
沈措对老张说,麻烦倒回去。
林北声。
林北声看见一辆银色劳斯莱斯嘎然而停,后座上的男人开门下了车,走至自己身前。
“我问过你公司里的那个圆脸小男生,他说你是后天的飞机。”
“事情很顺利,所以决定提前回去。”沈措两手相合,将雨水中那张濡湿冰凉的苍白面孔捧在手心里,笑说,“来之前应该先给我个电话,我们险些就错过了。”
林北声微微抬眼看向对方,清澈的眼眸无辜睁大,口吻竟有好些委屈,“你关机了。”
确实,昨儿夜里故意关机,到现在还没打开。
沈措轻轻一笑,倾下头在他漂亮的鼻子上吻了一下——等候一旁的老张已是目瞪口呆。
他拉起他的手腕说,“走,带你去个地方。”
海滨工业区内多以代工型企业为主,工人还不知道脚下的土地已经易了主。看见未来的老板也只是随意挥了挥手,打了声招呼,“沈总。”
整个园区的主楼屹立中心,鸿域大厦高度超过300米,视野辐射四域。
两个男人同坐着电梯一路向上。
风住了。雨停了。
沈措以目光邀请对方随同自己一起鸟瞰碧波万顷和改造雏形中的工业园区。
恐高症严重的年轻男人犹疑片刻,最后还是慢慢挪着步子,走至了天台边角。扶着栏杆望向脚下的海陆相接,如同蓝色绒缎上镶嵌了一块块松耳石。远处的山峦露出清晰桀骜的轮廓,空气清凉;而一望无际的海面飘弋着朵朵浮岚,氤氲彻骨。
有只刚生的幼小黑猫软绵绵地踩在了他的心脏之上,长久的让人置不出一声。
同时将远眺的目光收回,望向身旁之人。两人的额发因一阵阵穿梭而过的风飘扬而起,沈措冲林北声微微一笑,“锦绣河山,对不对。”
一贯沉稳优雅令人捉摸不透的男人此时就像变了一个人。仿似欣喜,仿似感谢,仿似踌躇满志,仿似无限憧憬。这个男人迄今为止的生命之中只有两次露出过这种极为外露彰显的表情,第一次是一个白衣护士将一只粉嘟嘟的肉团抱于他的面前——那是刚刚出生的秦尔妃。
还有一次就是现在。
扬臂指向或远或近的不同区域,侃侃而谈作出不同规划,如何提升区内高新技术产业产值占工业总产值的比重,如何发挥区域优势将绿色源生态的景观旅游与工业园区紧密结合……
随着他手指点指的地方,似乎真的拔地而起高耸入云的幢幢广厦,外商投资企业纷纷进驻,一排排万吨巨轮正待拔锚出海……
林北声凝眸看着沈措的墨色头发与米灰风衣一同飘逸翻飞,仔细聆听着他向自己敞露心怀,畅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