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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在脑海里想了又想,在心里琢磨了又琢磨的话如今已是毫无意义。
郭老夫人一直在观察着关老太太的神色。
见关老太太面露几分颓然,一颗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她不能把少瑾留在程家。
更不能让周少瑾和程诣订亲。
如果说从前是觉得程诣配不上周少瑾,那现在她则是怕儿子做出夺娶侄媳妇的丑闻来——谁年轻的时候没有热血沸腾的时候,有时是为了女人,有时是为了举业,有时是为了兴趣。可随着年龄的增长,见识的增多,那份热血也就渐渐地淡了下去。可这一次,儿子明明和她商量好了的,由方大献出面给程诣说一门亲事,神不知鬼不觉地把周少瑾摘出来,儿子却陡然间像变了个人似的,简单而又粗暴地安排了程泾给程诣说亲。
她不知道自己的这个小儿子打得是什么主意!
郭老夫人这几天都没有睡好。
她相信自己的儿子稳沉持重,非那些冒冒失失的小伙子可比。可他心里也喜欢周少瑾,不然也不会纵容着周少瑾把个听鹂馆当菜园子似的,想去就去,想走就走。
一个人总在自己面前晃动和远远的思念是不同的。
总有自己面前晃动,感情只会越来越深。
远远的思念,时光总会让它褪色。
她可不想冒这个险。
所以她像从前一样宠溺着这个小姑娘。
让以朴素持家的四房知难而退。
她再给小姑娘找个如意郎君,儿子自会知难而退。
不然她可就是自己砸自己的脚了——劝四房别让外头人把周少瑾当成了童养媳送到长房的教养,结果最后变成了自己的儿媳妇,在别人眼里,周少瑾还是个童养媳。
这孩子,命运也太舛了些!
想到周少瑾中了自己的算计还一无所知,对她掏心掏肝的好,郭老夫人就有些不敢去看周少瑾的眼睛,决定快刀斩断麻地把这件事解决了。
她开诚布公地问关老太太:“你可是为了前几天的事来找我?”
关老太太虽然没有隐瞒,却也决定不再求郭老夫人成全周少瑾和诣哥儿的婚事,道:“我心里有些不舒服,想找你说说话。”
郭老夫人就笑着对身边服侍的周少瑾道:“我要和你外祖母说说体己话,你去和雪球玩去。”随后半开玩笑地道,“可不许偷听我和你外祖母说话!”
周少瑾不满地嘟了嘴,道:“我什么时候偷听您说话了,您可不能冤枉我!”
郭老夫人呵呵地笑,拍了拍她的手。道:“自己玩去吧!”
周少瑾笑着应是,吩咐小丫鬟给郭老夫人和关老太太重新上了茶,这才出了宴息室。
关老太太眼睑低垂。
少瑾,真的不再适合四房了。
从前若是有人这样说她,她只会强装无所畏地笑着退下,现在却是真正的无所畏惧了。
只有对自己有信心的人,才会不怕别人说笑。
她轻轻地叹了口气,问郭老夫人:“那顾家十七姑是个怎样的性子您可知道?她家里有几个嫡亲的兄弟姐妹?母亲是哪家的姑娘……”
※
周少瑾实际上很想偷听的。
她从碧玉的嘴里知道有人给程诣说了门亲事。
四房频频地来找郭老夫人,肯定和程诣的亲事有关。
池舅舅答应过她,不会让她嫁给程诣的。
她对此一点也不怀疑。就更谈不上担心了。她只是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想提前知道诣表哥的新娘子是谁?好不好相处?
四房对她来说,就像第二个娘家。
她希望四房能兴旺发达起来,希望有人能提携一下程诣,别让程诣落得个前世的下场。
可郭老夫人已经开了口。她反而不好偷听了。
她去问碧玉:“之后你就没有再听见老夫人说些什么?”
“没有!”碧玉快出嫁了。近日子无事的时候就在屋里做针线。
虽然郭老夫人会帮她安排好嫁妆。可像这认亲时的鞋袜什么的,还是亲手做来更有诚意,也能让别人看看寒碧山房里出现的大丫头的德言工容。
周少瑾觉得碧玉这样很好。画了花样子,试着让针线房的人帮着碧玉绣一件认亲时穿的大红色褙子。没想到王娘子不仅应下了,还很热心主动地说帮碧玉多做件回门穿的衣裳,让她能风风光光地嫁出去。
听碧玉这么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