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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因为她长这么大只去过一趟普陀山的缘故吗?
过几天他要去趟济南府,要不要把她也带上……还是再挑个时间吧?这次他去济南府是去拜访那边的山派堂。估计会有些争执,不是太安全,她又什么都不会,万一自己顾不过来,她被人伤着怎么办?还是等到程嘉善秋闱之后,他去京城的时候带上她,正好让她回保定去看看她父亲。还可以让她在保定住一段时间,等他从京城回来的时候再带她回来。这样他可以安心地去办他的事,她也可以好好和家里人聚聚。
那个时候程嘉善的婚事应该定下来了……那少瑾岂不是也要出嫁了?
想到这里,程池一愣。心情突然变得糟糕起来。
那母亲……不是又要一个人!
程池可以想像。家里肯定会比从前更冷清——程笙在的时候,叽叽喳喳地总能把母亲留笑了,可周少瑾在的时候,却能让母亲从心里变得柔软起来。从骨子里温和起来。所以寒碧山房才可能像现在这样温暖而又充满了生气。
程池皱了皱眉。
总不能把少瑾一直留在母亲身边吧?
少瑾慢慢地长大了。也需要有自己的生活了。
他脑海里就浮现出他刚才看到的场景。
静谧无声的内室。小丫头洁白如玉的面孔,纤细苗条的身段,柔软得像春天的里的柳条。一不留神就长高了不少。
程池的目光落在了周少瑾的身上。
她依旧穿了件鹅黄色镶着葱绿色牙纹的褙子,下面是月白色的挑线裙子,乌黑的青丝松松地绾了个纂儿,戴着支丁香花百宝珠簪,合身的衣衫已经可以看得出玲珑的曲线了。
他有些气闷。
周少瑾见两人刚才还说得好好的,怎么转眼间程池的情绪就低下来,她不由关切地道:“怎么了?池舅舅是不是有什么要紧的事要去办?”
她知道自己看见程池很高兴,话说得比平时要长,要啰嗦,生怕程池不耐烦。
这小丫头片子,自己想在这里歇个脚,她倒好,赶起他来。
“我没什么事!”程池失笑,道,“你怎么没戴我送给你的南珠簪子?”话脱口而出,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妥当,忙道,“我看你前些日子还总戴着,还以为你很喜欢!”
周少瑾莫名的脸色微红。
没想到池舅舅的心这么细。
连她喜欢什么都看出来了。
“我是很喜欢啊!”她不由摸了摸头上的丁香花百宝珠簪,细细地解释道,“这不四月底了吗?菊花都长成了株,前几天我去花房里给菊花分株,谁知道把簪子落在了花房里我自己还不知道,后来回到浮翠阁找了大半天也没有找到,把我急得团团转,要不是花房里的婆子拾到送过来,我差点就把寒碧山房翻了个遍,到时候肯定会惊动老夫人的……我怕把簪子又弄掉了,这些日子就没戴。”
还有一句话她没有说。
那南珠簪子做得太富实了,居然是实心的,她戴着有点重。所以簪子才会从她头上滑落下来的。
要怪就怪她的头发还太少了些。
如果能像姐姐那样长一头茂密的头发就好了!
不过,樊妈妈说她年纪还小,过几年头发也能长得像姐姐那样好了。
程池做梦也没有想到是这个原因。
他心里顿时像有什么东西流过似的,热呼呼的,烫得他心尖一颤,却说不出来的舒畅,让他情不自禁地说了句“没事”,道:“你若是落了就跟我说一声,我让银楼里给你打就是了。”
怎么能总是收池舅舅的东西?
周少瑾不好意思地向程池道谢,道:“我以后会小心的。”
程池觉得这是件小事。
首饰珠宝这些亮晶晶的东西,如果尊严的母亲,张扬的大嫂,甚至是寡言的二嫂,就没有一个不喜欢的。到时候请银楼的师傅来多打几件就是了。
他没有在这个事上多纠结——因为周少瑾的话,他想到刚上就要过端午节了,不知道今年金陵城赛不赛龙舟?
当然,他所说的赛龙舟是指官府出面组织的赛龙舟,金陵城民间每年都会有赛龙舟,是那些金陵城内外那些有名大姓人家组织的,派出族中子弟一较高低。程家子孙不旺,又多读书入仕,不在这上面一争长短,还是在前朝的时候,他的老祖宗程制考上了举人之后亲自上阵击敲,组织家中的仆从参加了一次,之后就再也没有参加了。
以他现在的情况,当然不适应去参加龙舟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