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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的事不必担心,有他和小轩能搞定。
所谓家里的事情,指的是一楼那些被秋宝叠起来的家具。那些家具很重,一个人搬不下来。原本石子轩想出来找秋宝的,结果被留在家里帮忙。
不是每个人的能力都像秋宝那么变态。
听着电话,不知不觉间,秋宝来到校园一丛美人蕉前找了一张椅子坐下。
这里空旷,抬头便能看到一方星空。宁静的夜里,耳边响着继父的殷殷叮嘱,成熟男子那把浑厚温润的嗓音丝丝入心,毫无预兆地,一股锐痛刺入秋宝的心扉。
前世的父亲也常常这样对她说话,不管她和谁发生争执或者闹脾气。他第一时间就是打电话过来问她在哪儿。
问东问西从她的语气中探知情绪如何。谁对谁错,必须等到她心态平静的时候再约略提提。
前世的父母,对自己的孩子很有信心。
今天被秋莲骂秋宝不觉得委屈,本来就是她自找的。由于嫌弃这个亲妈。又不想驳了继父的面子。她便激怒亲妈让其亲口把自己撵出来。日后在继父面前她就有借口不回去了。
这个亲妈很自私,秋宝自己便理所当然地自私。所以,达到目的的她一点儿也不觉得委屈。
但是。继父关心的语气让她眼眶一热,情绪完全不受控制,眼泪像脱线的珠子毫无预警地掉下来了。
她坐在那里下意识地缩起双脚,整个人蜷缩在椅子上。她一只手撑着额角,低垂着头,努力维持正常的语调:
“龙叔,我没想过要伤害小贝,在我手上她伤不了。我这么做是为了吓我妈,我不喜欢她,永远也不喜欢。”此时此刻,她只想向继父解释这一点,她不想再回到那儿去。
电话那头的石晋龙一顿,继而无奈地笑了笑,“我知道,你的能耐叔叔很清楚。”从小看着她和大儿子打架打到大,每次她都手下留情,人品和能耐他这旁观者怎可能不清楚?
“本来想让你们母女冰释前嫌的,”看来他和秋家二老都操之过急了,这对母女目前还是保持距离最安全。“阿宝,那你先在宿舍里住着。如果住不习惯,叔叔在郊区还有一栋房子,只是比较偏僻,离学校也比较远……”
秋宝抹去脸颊上的泪水,笑出声来,“不用,我在宿舍住得好好的。放长假我就回梨乡看姥爷他们,不必跑来跑去那么麻烦。”
花着别人的钱,虐着别人的媳妇,就别要求太多了,做人得知足。
“那好,小轩也跟我说过你在学校的人缘不错。阿宝,你妈能视小轩他们为己出,叔叔也可以。别因为你妈的事咱叔俩就生分了,日后遇到什么困难记得找小轩,解决不了就来找叔叔,明白吗?这不是麻烦我,而是为我好。你若在安平市出事,我日后怎么有脸去见你姥爷姥姥他们?你说对吧?”
眼泪再一次爬满脸,秋宝努力抑制着语气,嗯了声。
“我知道了,谢谢您,龙叔。”
挂了电话,紧握着左手腕上的檀木链子,秋宝把脸埋在曲起的双膝里,听凭泪如雨下。
心里一阵一阵揪痛,她想父亲了,也想大哥,还有妈妈那温柔慈爱的目光,和姐姐一双洞悉人心的灵眸,经常促狭地向她眨呀眨的……为什么只有她能活着?家人做的好事比她多得多,为什么只有她一个人活着?
这不公平。
如果有办法换得前世亲人的重生,哪怕让她堕入五毒旗中永不超生,她也愿意。只可惜,泱泱人海中,她带着两辈子的记忆孤身一人活着,还心性冷漠地成为一个杀人狂魔。
伴随她的,是无止境的捕杀、恐惧与孤独……
像在应和她内心的悲怆,秋宝的脑海里铮的一声响,像被什么撞了一下,随后响起了一段明亮铿锵,犹如敲击玉馨的琴声。浑厚有力的低音,每一段婉转柔和的滑音皆能拔动她的心灵,与之共鸣。
此时,远方的夜空忽然嗖呯一声炸响,正在以泪洗面独舔心伤的秋宝愕然抬头,只见空旷的夜空之中,相继绽开一朵朵绚丽璀璨的烟花来。各种样式的烟花不断在夜空炸开,让人看得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秋宝抹去眼泪,仍窝在椅子上。下巴抵着曲起的膝盖,静静看着那些烟花旋转着投入夜空的怀抱,再一一炸开,炸得满天空都是。
有钱人就是好啊!非年非节日的情况下,居然能在大都市中肆意地放烟花。
不过,确实很好看,有很多奇妙的花式她从未见过。
那段响在心灵的琴声轻柔舒缓,夜空之中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