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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此例。然而昨夜,戊牌时,北大殿着人来昭阳殿传话,昊帝当晚有重要政务料理不往这边来了,关照昭阳殿主位不必等候。紫芸奉命悄悄买通北大殿小内侍得到确切消息,昊帝昨夜也未向西宫去,挑灯批了整夜奏折。
珠帘外忽有人报告:北大殿传口谕,命朔宁侯即刻往北书房见驾。
紫芸手疾眼快,才没令手中石榴花发钗刺破皇后皮肉。沈后已经一跃而起,几步行至珠帘外,扯住报事人的衣领下令:瞪大眼睛看清每一个细节,听清每句话。稍有遗漏定杀不饶。
昊帝端着胭脂色细瓷茶盏,捏着盏盖拨浮茶。手抖得压不住,心中涌动的冲动更是压不住。并越来越觉察,不能想,一想之下自己的整个身体都在抖。
沈赫毫不含糊的承认自己有失检点,耽于美色,一直依仗权势强娶弱女纳为侧室。以致如今,该女子已为他诞下长子。如上所失皆有他一身承担听由圣意裁断。
“守忠将北书房所有人带出去,里大殿二十步以外。胆敢靠近就打断他的脊梁骨。”御前总管太监应声,如见厉鬼般,拧眉切齿将室内人清得干净。
殿门合闭。昊帝挺身起立自龙书案后绕出来,一步步向跪在地上的人逼近。黑色金龙探爪衣摆最终遮住金龙朝靴,随之便是一声金属敲击金砖的特殊声响;令沈赫心头一紧。他清楚那是昊帝傍身兵刃——蟠龙金锏。应是在刚起身时,从黄梨架上抓起来的。看此情形,雷霆之怒正炽!
“依卿所陈,是贪于美色而至心性大乱;不顾岳父之孝,不顾好友信重,色令智昏逼娶良家女子为妻。朕可冤枉沈卿?”——“圣上评断不曾有丝毫冤枉微臣。臣辜负圣上信重,愿受任何处置。”沈赫拜伏下去,暗暗提了口气运到后背。
昊帝登基后,功夫并为荒废。若运起内力挥锏抽下来,沈赫不落个骨断筋折也要伤及脏腑。那一来会很不好收拾。
凝息半晌,只听‘哗啦’一声木碎乱响,沈赫身后一架黄梨木‘飞龙在天’的立屏成了替罪之用。
“沈赫,这一锏本是赐给你的,你竟敢算计朕!”昊帝终是压不住怒火,一锏戳在沈赫肩头。沈赫就着金锏来势仰身倒下,又就地一翻依旧伏地跪好:“臣令圣上失望,愧不能一死以抵偿圣上······”
“朕恨的不是这些。你沈延召出身公府世家,贪恋些个风月之事又能怎的?!朕气的是你心不纯。就在上月,朕在朝上亲口赞许——朔宁标品人臣楷模,言犹未冷,你倒闹出这般不入流的事;可委实是替朕立了个绝好的‘人臣楷模’。听闻那万家小妹端有倾国倾城之貌,竟未料及直令朔宁侯为之倒了‘金刚不毁之身’,沈爱卿,朕该怎么论处你此番失德失当之举?!”说话间,金锏坠地径直滚落在沈赫腿旁。
昊帝一步一顿行至沈赫跟前,一撩黑色龙袍半蹲下来,探手扯住沈赫袍服肩头,将之提到与自己面对“沈延召,你将手按在心口上如实回答,到底何故,令你如此抵触朕即将赋予你的前程;如此忌惮朕对你的倚重;甚至如此恐惧守护于君侧!你将朕躬置于何地?嗯?你给朕一句实话,否则朕必抄你沈氏满门!”
“君不见,季孙之忧不在颛顼,已迫在萧墙?!”——“卿言下之意是······”沈赫点点头“起来说话。果如卿所言,难道朕不能助你脱开困顿?”
沈赫闪出一丝苦笑“势至如此,圣上毋需多有介怀。臣不能留在尚京。不然,即便是臣在圣上身边,不说、不动,也必然影响圣断。儿微臣纵然粉身碎骨,也难以保得两全。圣上若欲垂问微臣心里话,臣便秉忠直言。储君不定将令社稷不稳。然,悍将、外戚、权臣,傍于君侧,必将殃及国祚安宁。是故,此刻此势,于公于私,臣不仅要避嫌,更要断却一切置啄影响圣断的途径。”
昊帝将手一松快速起身背向沈赫而立。心中禁不住悲意翻涌。“延召,你······这般拼着前程声名,让朕情何以堪?”
沈赫拾起金锏双手呈举胸前:“臣牢记恩师教诲:为人臣者不足以任之,忧国忧民不别于庙堂江湖,护君襄政亦不吝于权位高下。但得护国以纯,事君以忠,臣亦会不计死生,功名富贵何足道哉。况臣的长姐居于六宫之首,得享世间女子极致殊荣;沈氏荣耀已至炽热之地。还有何不知足?以一己私荣换四疆归一,百姓升平,乃是先师夙愿,亦是臣之追求。今心愿得全,微臣纵是身处江湖之远,一如伴君之侧仍甘之如饴”捧着金剑的手抑制不住颤抖。
“贤弟······莫要再说下去,卿之言令朕······闻之痛彻肺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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