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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重没过得如此自由。’他摊开两只手,示意自己是多么自在,毫无羁绊。
“‘那你的工作呢?’的确,我在他脸上很难找到因束缚而留下的阴郁。‘我记得你说你是来管理这片林子的。’
“老人煮好了茶。为了暖下身子,他趁热喝了几口。浓烈的清香仿佛让他陶醉。
“‘我是管统计的,测量一下土地,写一份检测报告,告诉他们每年森林里有多少木材要被砍伐掉,为他们提供数据。但我更喜欢待在树林里。’
“他笑了笑,指了指这片森林。他那种笑是一种得意的笑:别人让我待在办工室写简报,我确在森林里闲逛。不过他笑容中也透露着几许朝弄,他的笑已经不像他刚到若薄溪来的时候那种笑了,这笑容中包函了多少无奈,幸酸,坚毅和一些不为人知的东西。
“‘你来这里多久了?’ ‘哪儿?这里?老人的木屋这?’他仍旧用那只手指了指木屋,露出很在意我的问题的样子:‘三个月了吧!三个月之前我就开始往这边跑了。是局里的人让我过来的。这种地方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他突然显得很激动。茶杯也端不稳了。
“‘看样子你很喜欢这里。’
“‘我喜欢这个木屋,喜欢树林外的双子湖。那湖太美了。’他放下茶怀。谈起若薄溪,似乎别的东西都不存在了。‘我想申请在这里建一栋房子,像旅馆,有吊脚楼的那种。我相信他们会同意我在这里买下一块地的。只要建成了那样的房子,不但可以在上面看风景,还能钩鱼。不过后来我想,等房子建成之后,我能在这里安宁的生活多少年?我想,用不了多久,当我再度在湖岸徘徊的时候,看到的景象将会变成什么样子呢?我还会看到灌木林,看到大树,看到森林,鹭鸶,大雁,百灵鸟吗?恐怕我只会看到人头揣动。到时候,我知道我再也不会看到那美丽的东西,那美丽的景色了。到时候,那一切都会因为人的价入而变得面目全非。所以我一有空就跑来看看,看看老人的小木屋,看看湖岸的草地和树木,看看这片森林。这样一来,建房子的热情消失了,也不愿意看到别人来这里做我曾经想做的事了。’
“他望着我,满脸期待的样子,仿佛我能为他搭一座不会破坏什么的营篷。看着他的样子,我又忍不住问了他一个问题,虽然我知道他很难回答。‘你知道若薄溪的人们是怎样对等这片森林的吗?’
“‘怎么对待这片森林?’他皱着眉头,我的问题让他迷惑了。‘你是指什么?伐木工?’他或许不懂得评价,但其实他已经在心里做出了判断。最启码他想到了维一柯曾经厌恶的东西。但我想谈得更多。
“‘农民,’我对他说道,‘普普通通的农民,为了生活而进山砍柴,采点草药,蘑菇,或是装上陷井抓一只山猪的农民们。’
“他突然不在做出迷惑的样子,我的解释让他明朗起来。‘你是指这里的原居民,’他说,‘他们已经在这里生活几个世纪了,他们早已溶入这片森林。’
“看来他并没有理解我的意思:‘那你怎么看待砍伐这片森林的人呢?’我不自主的望了老人一眼,他独自待在角落里抽烟,面对我认识眼前这个人以及这场谈话,他并不曾有丝毫惊讶。自从他来森林那一刻起,世界就已经在他周围慢慢死去。然而对我的问题,他的答案也许才能让我满意。
“‘我是怀着及大的好奇和希望来到这片土地的,你知道,从一个连草和树都不长的闻不到一丝洁净空气的地方移居到这片吸一口气都无比清新,无比自由的森森,我又怎么有权力对他们评头论足呢。但我憎恨破坏若薄溪,我们的村庄。这一点毫无疑问。’
“我不再问他问题了。我突然发现,我的问题在那一刻已经没有必要在说出来了,虽然我还有一大堆问题。那一刻,我发现这这当初在我眼里也许并不尽人意的家伙,这个看起来让人觉得毫无生气,毫无远见的社会新生儿,在被生活压迫,社会磨练之后,如今已经变得深暗人世。
“阳光透过糊纸的大窗户照在他脸上,桌子上,即蒙胧又阴暗。他抬头望着外面,虽然只能看到围在木屋周围的大树和栅栏,但森林中的气息还是通过种种途径被带进了屋子。潮湿的,带着点蘑菇的清香的晨雾刚刚在四周飘散,鸟便啼咕起来,有风了,某种动物的叫声从远处传来,大地并没有死去。
“‘多么美妙的音乐。’他在侧耳倾听。他指着我目送大雁飞走的那片森林,我几度认为他还能听见大雁的哀鸣呢!‘在听烦了汽车喇叭的嘟嘟声,马达的隆隆声,听厌了工厂的哄鸣声,在厌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