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篷顶上、车轮间都是尘盖,都是土封,显得经过了长途跋涉,而尚未洗刷、清理。
“年轻人,回去吧!你闹事怎可以闹到这里来?”
程计生举目看了麦无名一眼,善意地劝说着。
“小子,你是吃了熊心还是豹子胆?可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呀?”
这是刑堂谢贯基的话,他语气虽硬却带有人情味。
难能可贵呀!掌刑堂的多半是生性残暴,心狠手辣的人在主持,在这种人的眼睛里,人和兽只不过是隔了—线,生与死也只是在一念之间。
麦无名侃侃地说:“其实,我并不是来闹事的,也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只是想讨一些公道而已。”
程计生眉头一皱说:“什么公道?你说。”
麦无名回头指了指张三和刚刚回来的那几个黑衣人说:“这些人共同的欺弱凌寡。”
张三听了,立即强声说:“是这小子先找麻烦的,他打了我们。”
吕天成一脚迈了过来,他要掩饰,他就必须护短,这些人都是他的手下,他自己因业务上的关系,经常在外面神手张口、鱼肉乡民,有道是“近墨者黑”,有道是“上不正,下则歪”。
张三他们有榜样可看,有规例遵循,当然也濡染得变灰变黑了。
“怎么说,你听见了吗?上门欺人,莫过于此!”
他果然与张三是同出一辙!
“哈!这叫恶人先告状,颠倒了黑白,他们五六个人打我一个,还说我上门欺人?真是岂有此理!”
“张三,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说!”
程计生沉下声音追问了,他是内堂堂土,内堂乃是三堂之首,舵主不在,以他为尊,有权处理舵中一切事务。
张三抬眼偷看了吕天成一眼,嗫嚅着把事情经过述说了一遍,当然,他说得婉转、说得圆回。
程计生焉有听不出来的道理?但是,胳膊究竟是朝内弯的,他依旧沉着声音转向麦无名说:“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万里船帮责罚手下犯错的人并不为过,年轻人,你也未免是多管闲事了。”
这个时候,卢长远二人也走进院子之中,他一眼瞥见南边屋房的二辆马车,其式样、其装备,正与劫镖银用的那辆是一模一样,心中顿时就震动了起来。
门口外面,也站满了不少看热闹的人群,有的还被挤进了里面,这是人的常性,好奇、好事。
祝政强看到了刑堂堂主谢贯基不由—怔,他并不认识对方,但是,看起来却有似曾相识的感觉,那衣衫、那身段,不正是和他在“山涯水崖”动手的那一个吗?
他就附在卢长远的耳朵旁轻轻述说了一会,卢长远的睑上更加是变颜色了。
“但是,什么事情都有—个限度……”
“限度也是我们自己的事,与你何干?”吕天成冷冷地接下了麦无名的话说:“至于公道嘛……好,接着吧!这就是公道!”
他出人不意的一掌当头拍了过去,这又与张三是同出一辙。
麦无名不由也是冷冷地说:“好,既然这就是公道,我接着了。”他撩起手臂,同样也是一掌。
吕天成用的右掌,麦无名用的也是右掌,二双手掌飞快的、相对的在半空中接上了,“啪”的一声响声过后,麦无名屹立如恒,吕天成的身子则不住地摇晃起来了。
这是烧酒呢!它胀红了吕天成的面孔,失去了他原来的“面子”,这还得了?是可忍,孰不可忍?他当然更是忍耐不下去了,双手一划,脚下一动,蓄足了功力就攻了过左。
麦无名轻快的飘扬着,随意的回击着,就这样和对方打在一起了。
吕天成在江湖上算得上是一号人物,他的功力也自不弱,但是星怎么亮也亮不过月亮,差得太多,焉会是麦无名的对手?十招不到,竟然莫名其妙的中了人家一掌,踉踉跄跄的退了开去。
程计生一见不由震动了,他立即窜了上来,一面扶住吕天成,—面就向麦无名说:“你是存心找碴?”
“难道只准官兵放火?”麦无名淡淡地说:“叫我站着挨打不成?”
理既直,气又壮,所以古人说:“有理天下去得,无理寸步难行。”真是一点也不错啊!
“这……”
谢贯基也已经走了上来,他冷冷地说:“不管如何,这里任不得人撒野,你受缚吧!”
他正拟一脚跨出去动手,看热闹的人群中也走来了两个人与麦无名站了一个并肩,他们当然是卢长远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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