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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再坏起来，犯了气喘病，或者出了什么事，有个三长两短，一家人怎么活下去呢？你怎么会如此轻率，把工作辞掉呢？……”接着又泣不成声。边哭边拉着丈夫，不忍让他离开。

正民拉着她的手，自欺欺人地说：“我在工厂遇到困难，在无可奈何时才辞职的。”这些语无伦次的解释，当然不能使佩兰信服，也不能使她得到安慰，他只好狠下决心，匆匆离家赶路。

俗话说：万事开头难。正民抱定决心，风风火火去闯商海。上了汽车，两次转车。经过两个小时的路程，到了一个富庶的小城，就是永嘉市。知其不可为而为之，困难连连。因为不识葡文，不会说葡语，看不懂路标，表达不出自己的意向，不能问路，没有向导，只有朝着较好的房舍走去。扛着沉重的提包，挨家挨户地按门铃。偶尔有人开门，一见主人，手足无措，哑口无言，很是尴尬。竟窘得无地自容，泪水模糊了双眼，不敢仰视，喉咙里像哽塞了一块异物，很难说出话来。有的主人很是热情，把他们引进客厅，他佯装被灰尘迷住了眼睛，擦干了眼泪，即从提包内取出货物，让主人挑选。有的主人，一看不认识，便随即生气地关上门。他一次又一次地吃了闭门羹，也不灰心，继续干下去。

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如此这般，走了很多街巷，折腾了大半天。皇天总算不负苦心人，他终于卖出了第一条花围巾。一天只卖出一条。谁能体会到，仅此一条围巾，就使他尝到了做生意的甜头，对他这个初入商界的人来说，曾是多大的慰藉与鼓励啊！由此，他树立了经商必胜的信心。回来后，杨与吕情之谈起此事，得到他的赞同，原来吕也准备做这种生意。好友随即告知：“不宜在圣保罗辖区内贩卖，因为如果遇上税务恶棍，认出来你是初来的侨民，不懂商业法规，会大施淫威，不仅搜尽你的随身财物，还会跟踪到你家里，刮尽你家里所有的一切。”　。　想看书来

第五章 移民巴西（10）

正民为了不连累家人，此后便出远门，约定好友情之和王兄，共同进货。准备到北方沙里瓦都（萨尔瓦多）市，去做提包生意。这个城市距圣保罗很远，大约相当于上海到青岛的距离。他们坐上汽车，离开圣市。车开了一昼夜，将近黎明之际，司机过于疲乏，竟把客车开出马路，冲下山涧。汽车翻滚，乘客跟着滚动，碰撞摔砸，齐声惊叫，个个哀嚎，一片惊恐之声。很多乘客腿断腰折，严重伤残。

巴西气候湿润，树林茂盛，山坡上也杂树丛生，人烟稀少，没有砍伐。车身打了四五个翻转以后，幸被几棵大树挡着，才没有继续坠落。杨、吕两人是少数几个幸运者，只擦破了几处皮肉，受点轻伤，没大妨碍。其原因，多亏了在空校严格的体育锻炼，单杠和双杠的练习，使他俩臂强力壮，灵敏顽强，抓住汽车扶手翻了几个跟头，不仅没有重伤自己的身体，而且拉住王兄，使王氏朋友伤势很轻。等了五个小时，重伤乘客才被救护车接走。剩下他们这些轻伤者，一直等到傍晚，也没有人管。

出事地点是荒凉的山沟，没有人烟。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喝不上水，吃不上饭。十几个小时的久等，又渴又饿，又急又怕。还怕强盗出没，抢夺货物。为了避免发生意外，临机应变，他们拦住了一辆向北去的汽车，可是这辆客车不去沙里瓦都（萨尔瓦多），他们又不懂葡语，没法跟司机交涉，只好随车而去，车开到哪里，他们三人就随到哪里。前途茫茫，不知所往，又熬过四个昼夜，把他们拉到更远的海西菲（累西腓）市。走了很远的路程，约相当于从中国大连到广州的距离。那儿距赤道四度，气候炎热异常。

他们经过几度奔波，总算租到了一间闲置的车库，在那里暂时住了下来，开始了他们的销售活动。每日背着货包，从早到晚，沿街叫卖。阳光的直射，皮肉阵阵灼疼，泪水与汗水交流，浸得睁不开眼睛。可是，那个城市很大，生意好做，只有几天，正民带去的五条台布全部卖出，而且还能帮助王兄销货，情之的货也卖得很快。正民也开阔了眼界，过去在国内没见过这样美丽的台布，这是地地道道的中国的刺绣，真是美妙绝伦，巧夺天工。现在成为他们的商品，巴西人见了，都称赞不已，难怪一条台布，就可以卖得几百美元。

“天涯握手尽文人。”值得一提的是，在这段时间内，正民结识了一位留美女士，名叫克莱亚，她俩可以用英语交谈。二人一见如故，肝胆相照，亲如兄妹，十分投机。她要求正民，把她当朋友对待，如遇到什么困难，可去找她，她可给帮忙。待货物在海西菲全部售出后，他们忘掉了身体的疲劳，像打了胜仗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