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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如此,鞋底还是磨穿了。他衣兜里那半块小麦烧饼也早已吃完,一路上饿得额头直冒冷汗。
这天中午,父亲路过一个大宅子,看到里面人声鼎沸,热闹非凡,便走到门口向正在一个摆弄桌凳的老人打听:“请问老人家,你们这里今天有什么事这么热闹?”
“今天我们老爷六十大寿。”老人头也不回地一边忙着干活一边回答。
“哦!”父亲应了一声,眼睛向里面一溜,发现有几个国军士兵坐在桌子旁划拳喝酒。见此,父亲计上心来,他连忙走到屋后的一个拐弯处,脱掉外面的粗布衣,露出里面的军服,并整理了一下领章,然后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宅子。几个国军士兵看到父亲走过来,连忙停止划拳,起身向他敬礼。父亲回礼后,士兵们马上给他让座。父亲摆摆手,示意他们坐下,一个士兵连忙给他摆凳子,并用手掌快速地擦拭凳子上的灰尘。
父亲坐下来后,非常镇定地对几个士兵说:“喝酒吧,弟兄们!喜欢怎样就怎样。”
一个士兵立即给父亲倒酒,并端起酒杯起身对父亲说:“长官,我今天敬您一杯,以后请您多多关照!”
父亲举着酒杯,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带着官腔说:“弟兄们都是自己人嘛,我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干!”说着,一饮而尽。几个士兵轮流地向父亲敬酒,父亲接连喝了十来杯,喝得胃部疼痛,额头上直冒大汗。他连忙用手按住胃部,几个士兵见后,还以为父亲痧闭,吓得有的连忙给他按摩捶背,有的给他刮额头,有的给他倒开水。父亲心里明白,胃部突然疼痛是他几天来胃里没进一粒粮食,被强烈的酒精刺激造成的。他看着几个慌乱的士兵,一手按着胃部,一手指了指桌上的馒头和羊肉,咬着牙齿细声地说:“我可能有点痧闭,不吃了,你们拿个东西来装一些馒头和羊肉,让我带回去给其他弟兄尝一尝。”
几个士兵生怕眼前这个中尉在他们桌子旁出问题,因为是他们劝酒造成的,如果上级怪罪下来,他们担当不起,所以个个巴不得父亲马上离开。几个士兵匆匆忙忙找来了一个瓦罐把所有的馒头和羊肉都装起来,一起扶着父亲往外面走。刚到大门口,便碰上这家老爷从外面进来。老爷见几个士兵扶着一个军官,以为是喝醉了酒,立即让开。老爷看到一个士兵手里提着一罐馒头和羊肉,忽然问:“这是——”父亲弯着腰,瞥了老爷一眼,心里有点紧张。
“老爷,这是带给其他弟兄吃的。”一个士兵马上回答。
老爷听后,连忙说:“待会!”
父亲听老爷说“待会”,心里一怔,但马上镇定下来。他扒开扶着他肩膀的士兵的手,睁着大眼睛对老爷说:“什么事!少罗嗦!”老爷被他这么一声叱喝,吓得不敢出声。
几个士兵继续扶着父亲走出大门,送到前面一条岔路口后,父亲便对他们说:“你们回去吧,我没事了。”
几个士兵如释重负,正要转身离去,这时那个摆桌凳的老人从后面追了上来,他手里提着一个大瓦罐对父亲说:“老爷让你多带一罐馒头和羊肉回去给弟兄们吃。”
父亲顾不得胃部疼痛,马上伸手接过瓦罐,强作笑脸地说:“那我就不客气了,请你转告老爷,多谢了!”
老人和几个士兵往回走了。父亲忍着疼痛,双手提着装满食物的瓦罐迈开大步,恨不得长两只翅膀飞起来。走了一段路,父亲反过头见他们已经走远,便拔腿奔跑,不知跑了多远,才停下来,见四周无人,便躲进了一片茂密的芦苇丛里。父亲跑出了一身汗,胃部也不疼了,他打开瓦罐盖,闻了闻香喷喷的羊肉和馒头,不禁悄然地笑着吟诗:“山穷水尽疑无食,丰饴盛馔又一餐。”他伸手摸了摸军服上的领章,笑眯眯地自言自语:“谢谢你。”说罢,他双手往裤腿上一擦,右手伸进了瓦罐。
父亲一手抓着羊肉,一手拿着馒头,左一口,右一口地狼吞虎咽起来。不知不觉,他竟吃完了一罐三四斤重的羊肉和馒头,感觉肚子还没饱。接着,父亲又揭开另一个瓦罐,正要伸手去抓羊肉吃,可想到还得留一些在路上吃,只好把盖子盖好。
父亲享受一餐美味后,躺在芦苇丛里慢慢地睡着了。当他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天早晨,他打开瓦罐盖闻了闻,感觉里面的羊肉快要变味了,于是马上抓出来吃了个精光,只留了一些还没有变味的馒头,打算带到路上吃。
太阳升起竹竿高了,父亲起身伸了一个懒腰,走出了芦苇丛。这时,父亲觉得很口渴,便四处找水喝,找了好远也没找到一滴水,只得忍着干渴赶路。
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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