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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杏树也是相同用处。”风又来戏,她的一缕青丝贴上他的唇,他随性吻了下,才轻轻拂去。“而屋子后圃子里头栽的报春、鸯尾、锦带,多由我曾祖父或祖父一代与远近同好相赠而来,其余的就都是天生了。”
“路家上下皆是爱花之人,难怪你也惜花如命。”
“说惜花如命太过,因为所有的花里,我视之如命的唯有一种,而且也唯有它一株。”穿过斜坡,来到一处较宽阔的区域,那里碧草如茵,成片的翡翠绿上,有小树一棵。
他说的就是那棵树吗?隐隐然,她心中有着某种程度的失落。
然而也就因为这某种程度的失落,当她将绿地上的小树看清楚时,那惊喜的程度竟是无法言喻。
是海棠!而且是年岁级高的高龄海棠,她怎会不识得!只是……真的有些讶异。“我记得,你应该是不喜海棠的。”
“谁跟你说的?”牵她到树下,他笑,笑得像携老友重游故地。
“你状元府的花园里,没植海棠。”
“没植不代表不喜欢,我住进那幢府邸时,那里就有着那么多的花草,移掉它们可惜,再植海棠,又怕残害了它。”
“残害?”
“跟这株老海棠一样,种在路家的小小天井,是残害,所以我才会将它移植到这里来。”他拉着她,绕到树的另一边。“看看这里。”
他指着海棠树干的一处,那里有着一道颇长的削入旧痕,很深,深到足以要了海棠一条老命。
十年前?抑或是有二十年?她的海棠族员遭受这么重的创伤,她应该会被告知的,可是她怎一点印象都没有?还是她记得,只是一时给忘记了?
正当玉棠儿百思不得其解的同时,路恭臣执起她的手,娓娓道出:“我晓得你一定很好奇,为什么我迟迟未成家。”
是很好奇。她专注地看着他。
“因为跟这株海棠有关。”这是他埋藏在心底的心事,从未对人提起,包括他娘,也包括甘寅,所以他们才会一直当他是怪人——不近女色的怪人。
虽然真说出来,她或许会觉得荒唐,但,有些人就是会为了一个挂记,而影响他往后的行事。
他就是那其中一个。
“跟它有关?”这是何等令人称奇的事!一棵树影响一个人的姻缘?
“对,我说了,你可不许笑,因为它是千真万确。”轻轻拂着她若有所思的俏脸。“话要从十五年前,我十三岁那年说起……”
那年,他十三岁,十三岁的生辰夜,风雨交加“臣儿,你爹到坡地巡梅园去了,你快帮我将后门外的盆花搬进屋里来!”望着外头动辄能折断树的强风豪雨,章氏着急地喊着自家壮丁。
说壮丁,其实也不太壮,当时路恭臣不过是个初初抽长的少年,身型仍有点单薄。
呃……说单薄还不足以形容,说体弱多病还差不多。
“咳咳,娘,您别急,我这就去。”忙着离开那病病之床,路恭臣撑着不甚坚强的身躯,急急往屋后走去。
搬进了几盆他爹最爱的花草,他突然想到内院的那一颗海棠花树,那棵已有年岁,自他犹在襁褓就拿花香哄他入睡的海棠花树。
心头一急,他忙不迭往内院半走半跑而去。
果真,到那儿一探,他发现老海棠正被这场难得一见的大风大雨打得弯腰驼背,于是他抱起檐下一根根他爹前几天才准备拿来栽新梅的木条赶紧往海棠将折的枝干护去。
动作中,风吹得他髻拆发乱,雨打得他肩垮头难抬,但为了这株活过他路家数代的老友,他仍是不肯稍稍停下。
直到一声令人心惊的声响在他头顶处响起,抬眼望,他瞧见一片尖削的屋瓦没入树身,他这才意识到危险。
然而当他正想要进屋避避时,一阵剧痛便强袭了他的后颈,登时他眼前一片黑暗,昏死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等他再度清醒,人居然不在路家毛里。
不在毛里,也就是不在内院,也不在房里,那他现在该是在哪里?
张眼一看,一片草浪花海,很陌生的景致,却又有那么一点熟悉,因为跟他家后头的梅园同样繁花似锦,但肯定不是。
他不是被东西砸昏了吗?怎么……
“嘿,别急着走,会迷路的。”正当他心里发急,想找出路的同时,一道能甜透人心的嗓音就这么闯进他慌乱的脑里。
声音很近,宛若源自自己脑海,但下意识的,他仍是抬头一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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