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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年轻时相比,已远远在我之上,若再得老兄的绝学,说不定能成大器。”王绝户说:“我这肚子里的货,眼下还算是旁门左道,不过自古以来医易同源,他学我这套东西,对医术是一定有帮助的。”阮大可对此很是赞同:“那还用说,简直就是如虎添翼啊。”王绝户颇有些踌躇满志了:“你看着吧,你那堆干货再加上我这点零碎玩意儿,不出几年,这小子就是阮大可第二。”阮大可哈哈一笑:“也该是王天佑第二啊。”笑罢又想起一件事来:“你先前不是总觉着那小子——”王绝户咳了一声:“自古人无完人,何况世事变迁,人心不古,咱也让它一步,退而求其次吧。”
再见到莫小白的时候,阮大可问起此事,果真如阮红旗和王绝户所说的那样。
阮大可便有些振奋。他背地里问阮红旗:“你跟莫小白的事该有个结果了吧?他眼看就立了业了,你们也好成个家了,我这眼睛也就随时能闭得安心了。”阮红旗顽皮地说:“我是要成家了,不过不是跟莫小白。”阮大可瞪大了眼睛:“不是莫小白?那么——还会是谁?”阮红旗撒娇地抱住老爹的肩膀,说:“这个人嘛,我说出来准吓你一跳。”阮大可说:“说吧,我还没那么胆小。”阮红旗就将自己与麻子教员的交往,包括炖草鱼、老猫叼鞋等等新旧趣事,都详尽地告诉了老爹。阮大可听完,眯着眼想了好大一会儿,然后长长地舒出一口气,说:“这样好,这比我设想的要好得多。”阮红旗不大相信似的问:“真的有那么好吗?”阮大可十分肯定地点点头:“真的很好。你曾经对我说起过,要过一种平凡甚至是平庸的生活,现在我更理解你的追求了。平平淡淡,那正是生活的本色啊。”阮红旗听了非常激动,她将头久久地伏在老爹的肩上,心想,难怪别人称老爹为小城名人,眼界就是不一样啊。忽然,阮大可问:“这件事和莫小白谈过了吗?”阮红旗说:“前些天已经和他说清楚了,怕您知道了着急上火,一直瞒着您。”阮大可问:“他是什么反应?”阮红旗笑笑:“他很平静,好像早有预料。”阮大可如释重负地说:“这就好,这就好。”忽然他饶有兴趣地问:“那小子的诗有些长进没有?还在写吗?”阮红旗一笑,转身去卧室拿来那本《莫小白诗抄》,递给老爹。阮大可对新诗不大懂,也没多少兴趣,他随意翻开本子,看到了莫小白新近写的一首《昨夜》,他散漫地浏览着,将眼光落在最后几行:“空旷的眼,大睁着/风呼啸而来,寂寥而去/只有迷蒙的夜/留一段含蓄的尾声/给你我读”。又翻开一页看起来,题目却是《今夜》,“今夜无眠,卧听雪韵/沙沙,沙沙/是一声声轻叹/还是一声声浅笑?/叹的叹着,笑的笑着/若远远地逝,若渐渐地来/哦?那不是雪/是一颗无寐的心”。莫小白在诗里想说什么,阮大可猜不出,他只看出小白脸睡不着觉了,他想,这小子和红旗还真的不是一对儿。他把本子还给阮红旗,说:“写得不错,好好儿留着吧。”就不再去想莫小白了,心里惦着有机会仔细看看自己那麻子女婿。
莫小白的诊所开张之后,来找阮大可看病的人骤然少了许多。这正是阮大可希望看到的局面。他的想法和王绝户一样,也暗自期盼有那么个人能接过自己的班,将自己一生苦心钻研的医术发扬光大,同时他也想清净一下。
他如愿以偿地清净了。他效仿李雪庸的老爹,也修制了一根梨木拐杖,虽不及那老头子的光滑粗大,但自己的这根形状却极为奇特,那样子屈曲弯转,尤其是上端,扭结盘绕,酷似龙头,李雪庸的老爹细细看过一回,也煞是眼热。王绝户那一根更无法与之相比,他那根显得太纤弱,也太平直,拿在手里没多少趣味,仅仅是个助走的物件儿罢了。阮大可就经常提着这根梨木拐杖,东游游,西逛逛,一路地走着。拐杖将街路上的条石敲得笃笃地响,像是在给每一个余下的日子悠闲地伴奏。看得出,他在这笃笃的乐曲里活得很有滋味,那似乎是在说,泯灭了豪气的阮大可依旧不同凡响,将几十年积聚起来的岁月,这般随意地散落在地上,都那么有声有色。他到处走,到处看,好像要把小城的五脏六腑给诊断一遍似的。他那双老眼越发地具有穿透力,虽说一向多是眯缝着的,看去很虚,察人观物却显得比以往老到,仿佛一眼就看到底。
很快的,他就看出一桩他久已担心却极不愿成为现实的事。
那天傍晚,他漫游了一圈后往家走,离家还很远,忽然觉得有什么不对。远远地朝家门望去,只见打相邻的红兵的大门口倏地闪出一个人影。他正是在看到这个人影时忽然感到不对了。这个人影动作敏捷,形态诡异,跟幽灵似的,而且显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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