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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到了那里,我忽然想到,应该趁银行打烊前到里昂信用银行兑现我的支票。
“那天天气很暖和。整个上午天空都乌云密布,远处传来隐隐的雷声,偶尔降点雨。不过顶多就一点毛毛雨,不怎么大,对消暑起不了作用。我进入里昂信用银行遇见的第一个人就是刚从经理办公室出来的荷渥·布鲁克先生。
“真是奇怪!怎么回事?
“非比寻常,没错!我以为他现在应该正待在自己的办公室里。他一向是个辛勤工作的人。
“布鲁克看着我的眼神非常陌生。他身穿雨衣戴斜纹软呢帽,拐杖勾在左手臂上右手提一只陈旧的黑色皮革公事包。我仿佛看到他浅蓝色眼睛隐隐泛着泪光。我从来没有注意到,这个体态强健的人,下巴居然开始松弛了。
“‘亲爱的布鲁克!’我招呼他,我们互相握手。他的手劲有点钝。‘亲爱的布鲁克,’我说,‘真高兴和你巧遇!家里一切都好吗?你的好太太、哈利还有费伊·瑟彤都还好吗?’‘费伊·瑟彤?’他对我说,‘该死的费伊·瑟彤。’‘哇!’
“他用英文说,声音大到银行里有一两个人不禁回头瞄了一眼,他不好意思地涨红了脸,但似乎气到凡事都豁出去了。
他不顾旁人眼光拉我走向银行门口,打开公事包给我看。
“里面只有4小捆钞票,别无他物。每一捆有25张20镑:一共是两千镑。
“‘我必须把这些钱寄到巴黎去,’他说。手微微发抖,‘我觉得英镑比较诱人。哈利要是不肯离开那个女人,我就用钱收买她。非常抱歉,我必须先告辞。’”他挺直肩膀,合上公事包,不再多说一句就走出银行。
“你们曾有过被人揍肚子的经验吗?你会觉得两眼昏花、胃部吊起,像是一个被用力挤压的橡皮玩具。这就是我当时的感觉。我忘了要兑现支票,忘了做其他的事。我沿着被细雨淋湿的泥泞黑色鹅卵石路,从德瑟帕司广场走回饭店。
“我后来发现,这一段非常难描述。一个半钟头以后,三点一刻,电话响了。我心里有数,知道大事不妙,尽管我并不希望有事发生。布鲁克太太打电话给我。她说:‘看在老天的分上,芮高德教授,求求你现在立刻过来一趟!’那一刹那,我心乱如麻。
“我得承认,当时的我只觉得非常惶恐!
“我跳上我的福特车,开车比平常更霸道,尽可能快速地朝布鲁克家驶去,外头还飘着雨,雷声如爆破般的闷响包围着我。当我抵达优景园时,屋里一个人都没有。我在楼下门厅呼叫,没人回应。然后我径自走进客厅,看到布鲁克妈妈直挺挺地坐在沙发上,想尽她最大的努力控制脸部表情,手上揪着一条湿答答的手帕。
“‘布鲁克太太。’我轻唤她,‘发生什么事?你的好先生和费伊·瑟彤小姐之间究竞发生什么事?’”她一见到我,忍不住痛哭失声,仿佛没有人可以宣泄。
“‘我不知道!’她说。她毫不隐瞒地告诉我。‘荷渥一个字也不提。他说所有的事都荒唐可笑,无论发生了什么事,他都不肯说。一切都不再是真的。直到两天前……’”显然在两天前,发生了什么令人震惊而且难以说明的事件。
“在优景园附近,通往勒芒的那条路上,住着一个名叫朱利·费司纳克的菜农,负责供应布鲁克家的蛋和新鲜蔬菜。朱利,费司纳克有两个孩子,一名17岁的女孩和一名16岁的男孩——他们都跟费伊·瑟彤很要好,所以费司纳克家的人都非常喜欢她。可是在两天前,费伊·瑟彤在路上巧遇朱利·费司纳克开着他的运货车,经过一旁成排高耸白杨树、另一边栽种谷物的白色马路;他停下车,面色铁青,饱涨怒气,当街对她高声叫骂,她抬起手遮住自己的眼睛。
“这一切都被布鲁克妈妈的女仆爱莉丝看见了,当时爱莉丝距离太远听不清楚。不管怎么说,她几乎从来没听过那男人如此愤怒的咆哮。费伊·瑟彤转身要逃走,他则就地捡起石头扔她。
“这个故事耐人寻味吧?
“这是布鲁克妈妈告诉我的,她无助地摊开双手,坐在客厅的沙发里。
“她说:‘现在,荷渥到塔楼去了,到亨利四世之塔去见可怜的费伊。芮高德教授,你得帮帮我们。请你一定要帮帮我们。’‘可是,布鲁克太太!我帮得上什么忙呢?’‘我也不知道,’她问答我。她年轻时应该也是个美女。
“我有预感,惨剧就要发生了!布鲁克先生3点钟从银行回来,公事包装满现钞,告诉他的妻子,他准备跟费伊·瑟彤摊牌,也安排了4点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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