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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这样的快乐或许虚假,但总比此刻满怀的绝望与孤寂要好得多。
一个人,知道得太多,活得太清醒了,又何必呢?所谓难得糊涂,大概才是中庸的生存之道吧?
她手持银针,在纷乱思绪中,险些绣错花瓣的位置……这些日子,她心不在焉的,屡次出错,实在不似自己。
“上官尚服,上官尚服——”宫女跌跌撞撞跑了进来,一脸慌张,似有大事发生。
“怎么了?”她一怔,放下手中绣品。
“皇后娘娘传您去呢。”
韦后召她?这倒怪了,碍于堂姐,韦后从来不曾主动传召过她。
“我马上到娘娘宫中请安。”绫妍镇定地答。
“不,娘娘此刻正在紫霞殿。”
紫霞殿?这不是临淄王妃的居处吗?难道……此次传召与临淄王妃有关?
绫妍顾不得猜测许多,匆匆更了衣,便往紫霞殿去。
才一迈入大门,她便发现气氛极不寻常,不仅韦后在,就连太医也在,临淄王妃躺在床上,似是抱恙。
“绫妍给皇后娘娘,王妃请安。”她屈膝道。
“你来得正好,”韦后娘娘神情冷冽,“这双鞋,是你做的吧?”
定睛望向她所指之物,绫妍只见一双紫花图样束口菱角鞋置于案上,正是她奉命绣给临淄王妃的礼物。
“回娘娘,正是臣下所制。”点头回答。
“上官尚服,听闻你一向做事严谨,怎么也会犯了如此大错?”韦后厉斥道,“临淄王妃一双美足何其精贵,你赔得起吗?”
“皇后娘娘,言重了。”临淄王妃从旁缓颊,“一点小伤,没事的。”
“到底怎么了?”绫妍不明所以,心中着急。
“你将绣花针遗漏在鞋中,扎破了王妃的脚。”韦后狠狠地瞪她。
“什么?”绫妍一时间傻愣住。
她怎么如此大意?从小到大,都不曾犯过如此错误……难道是近日心神不宁所致?
仅仅一个男子而已,何以令她如此失魂?她真没出息,实在丢脸死了。
“这一次,本宫若不严惩,无法以正宫规。别以为上官昭容会来救你。”韦后怒喝道,仿佛借题发挥,把新仇旧怨统统加诸在她身上。
呵,她亦不指望姐姐会来救她,姐姐早对她失望透顶,这一次她自作自受,算是上苍给她的报应吧?
“韦尚服到——”忽然,宫人传报。
他来了?为何而来?听闻了她倒霉事,前来相助?
或许他早跟韦后串通好了,两人一唱一和,再度设下骗局,博得她的好感,以便算计他们上官家吧?
吃过一次亏,她又怎么会再上当?无论如何,她不会再心软,被他蒙骗。
“听闻临淄王妃受伤,微臣特来请罪。”韦千帆一进门,便跪下道。
“你何罪之有?”韦后淡淡问。
“这双鞋是微臣所制,银针亦是微臣遗落其中。”他垂眉陈述。
绫妍涩笑,觉得自己猜得没错——他果然是来惺惺作态,想让她对他有所愧疚亏欠……
她真有这么大利用价值,值得他如此牺牲顶罪吗?
“你撒谎。”韦后高声驳斥,“这刺绣之法分明出自上官尚服之手,不如拿出你们两人昔日之作加以比较,一看便知。”
“可是——”韦千帆仍想辩驳,却被韦后赫然打断。
“本宫知道,你们尚服局同枝连心,出了错,争相承担责任,此等同僚之情实在令人感动。但凡事总得按规矩行事,本宫若不严惩主犯,恐怕这包庇之风蔓延滋生,后宫将难以管束。”她看向绫妍,“上官尚服,你说呢?”
“是绫妍的错,请皇后娘娘责罚。”她叩首认罪,不打算领任何人的情。
“好,本宫就想个法子让你记取教训,”韦后脸上呈现恶毒之色,“既然你将一根银针遗漏鞋中,导致临淄王妃受伤,本宫就罚你在鞋中藏十根银针,沿着御花园绕行一周,让你也尝尝这刺足之痛。”
什么?此言一出,四下皆惊。
谁也没料到,韦后会用如此残忍的法子处罚她,这比杖责更阴险,比鞭笞更刁钻……
“娘娘,不可。”韦千帆忍不住叫道,“请让微臣代为受罚——”
纵然心尖颤抖,绫妍亦提醒自己,要坚持下去,不要露出胆怯之色。
“绫妍遵旨。”她朗声回答,当即脱下鞋,取了十数枚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