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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黄的衣衫上,真要以为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
哦对,他的剑上,鲜血还没有干涸。
“可怕吗?”欧阳少恭笑着用那块白色的毛巾擦手,那块布很快就面目全非,“人们都说我是怪物。”
所以你才那么懂得屠苏的心情。
“当啷”一声,滴着血的剑掉在了地上,陵越一步步走到他面前,伸手按上那衣服上的口子:“你疼不疼?”
欧阳少恭一眨不眨地望着他,好像要透过他眼底看到灵魂深处。
往事轮回多少年,笑当时,天淡云闲。
陵越欺身上前去吻他的唇,有着微微弧度的唇永远泛着珍珠样的光泽,稍稍抿一下都能令人心动,亲上去的时候总是刚刚好,柔软的,温润的,像老字号铺子里做出来的冻糕,让人忍不住想咬一口,唇舌交缠是另一种诉说,如果言语无法表达,那就顺着你的喉咙到你的肺腑,将我饱满的感情埋葬在你心里面。
长睫像羽毛扫过他的脸,欧阳少恭垂了眸,看到他眼眶里有些许潮湿意,但是没有泪水。
他们都哭得那么伤心,可是你为何如此平静。
如果你的亲吻是一场告别,那么如何对得起我的眷恋。
陵越只觉眼前发昏,忽然就失去了知觉。
夜间寥落,庭院风冷,欧阳少恭抱了一坛酒坐在阶前,地是凉的,星光也是凉的。
尹千觞说,浊酒一坛,身前身后悉数抛弃,红尘快意,再无牵挂,可惜酒鬼现在也该明白了,有些牵挂就算是醉了,在梦里也会一幕幕上演的。
“陵越……”他低声叹息,热辣的酒液被洒到了地上,莹莹地闪着光。
已经很少有时候会一个人静坐长夜,数着天上的星河,想一些或遥远或飘渺的事情,太古之风浩荡扑面,却惹人讥诮,也许从一开始牵引命魂化琴成灵就是个错误。
千年时光兜兜转转,恨意早已刻骨,要想打消,绝无可能。
你在我心里占据的位置太重了,这不公平。
天边泛起了鱼肚白,从淡青转向浅红,朝霞聚起,旭日东升。
人间场景壮阔美丽,但在仙人的眼里,并无出挑之处。越是唾手可得的东西越不放在心上,得不到的才苦苦挣扎,受尽千般苦楚。
如果说这荒唐一生是要等一个人到来的话,那你真是我最艰涩的等待。
门扉被人推开,清寂的脚步声落在身后,欧阳少恭头也不回:“你醒了?我等你醒来跟你道别。”
“你现在就走?”
“蓬莱岛在雷云之海,我得先将它抬出海面,方能洒扫庭除,迎接贵客到来。”
陵越扶着回廊柱子,一时觉得万分无力感涌上心头:“你当真……”
“我是认真的,陵越。”欧阳少恭回过头来,颔首微笑,“我做什么事都是认真的。”
偌大的一座岛屿出海,海底地脉必将受到影响,届时海潮翻覆,沿海一带的城镇水湾必将遭受灭顶之灾。但是这个人不会去在意,千千万万人的性命,比起他所想所求,真是不值一提。
“你要重建蓬莱,我阻止不了你,”陵越揉了一下眉心道,“可是沿海居民受难,天墉城不会坐视不管。”
“真是我光风霁月的好师兄。”欧阳少恭抬起手,抚上他清瘦的下颌道,“莫非你以为,我会放你离开这里?”
“你说什么?!”
“焚寂与百里屠苏的事,你已经插手过多了,如果作为掌门师兄而对一个人有所偏待,总会引起其他同门的不满的。所以陵越,你就留在这里,静思一月,之后回到你的昆仑山,安安心心地督导弟子。”
陵越脸色变得苍白,一把扣住他的肩,力气之大,几乎要把他的肩骨揉断。
“我不答应!”
“答不答应,我说了算。”欧阳少恭低头在他唇上落下一个吻,“等蓬莱事了,我就去天墉城接你。”
陵越冷了脸:“接我去蓬莱?”
欧阳少恭笑了:“你我共建一个永恒之国,有何不可?”
陵越的声音带了沉痛:“少恭,你以为到了那时我还能随你左右?”
“确实不能,”欧阳少恭面色变得温柔,“我也想过最坏不过消除你的记忆,再找到永生之法,使你永远在我身边。”
陵越摇着头苦笑:“那你还不如杀了我。”
“杀了你,或者将你做成焦冥,我说过,舍不得。”欧阳少恭蹭了蹭他的面颊,嘴角笑容浅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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