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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娘点点头:“你部现在由我指挥,所有人向后转,带我去见呼延通。”
“是,遵命!”郑重立即转过身去朝手下挥手:“向后转,跟着夫人!”
……
队伍渐渐地庞大起来,很快,安娘身后已经有三百来人,都排着整齐的队列将官道牢牢地封住。
在向前走去,就遇到一只车队,见安娘他们过来。大车都了下来,然后所有人都立在路边,朝安娘拜了下去。
老实说,刚开始的时候看到这么多杀气冲天的甲士,孔琳早已经惊得手足酸软。这一路走过来,只感觉脚下像是踩了棉花,深一脚浅一脚。脑子里嗡嗡着响,心蓬蓬地跳,口中又干又苦。
可是,过不了片刻,看到安娘从头到尾面上都保持着微笑。她心中逐渐地平静下来,再无所畏惧了,只紧紧地跟在她的身后。
孔琳对安娘的敬佩已经不能用语言来描述了:姐姐真是女中丈夫啊,面对着千军万马,直如闲庭漫步。她不害怕吗,不不不,为了王大哥,就算是死,又有什么好怕的?
娘亲以前说过一句话,男人的战场在外面,女人的战场在家里。可是,王慎的女人,你时刻都要战斗,你时刻都得面对这刀山火海。
我要坚强,我要坚强,姐姐能够做到,我也可以的。
如果我连这也不行,又有什么资格和王大哥在一起,又有什么资格做他的女人?
……
安娘还是微笑着朝前走去,每看到认识的军官和士卒都会停下来和他们说上一句话。
……
欢呼声越来越大,不断有士卒转身跟在安娘的身后。
“军使回来了,军使回来了!”
“夫人带着军使的命令到了!”
“弟兄们,弟兄们,夫人来了!”
转眼,几乎所有的士卒都停了下来,转过身去,如同山呼海啸。
很快,前军的帅旗出现在前头。
旗下是呼延通和李横。
李横愕然地看着安娘,浑身都在颤抖。
呼延通愣住了。
安娘站住了,平静地看着呼延通:“呼延将军。”
呼延通突然从马上跃下来,跪在她的面前,一个响头磕下去:“末将呼延通,拜见夫人!”
安娘:“呼延将军这是要去云梦吗?”
呼延通颤声道:“末将,末将有罪,万死,万死,万死!”说来也奇怪,一看到安娘,他就想起王慎。一想起王慎,他心中所有的勇气都消失了。此刻,他心中只有痛恨、羞愧,只恨不得地上有一条缝好钻进去。
安娘继续微笑:“什么万死,你又有什么罪。是的,陆副军使那边的情形甚是危急,确实需要派出援军。如今,也只有你们前军是唯一的机动部队,在安陆呆了这么多日子,也该让你们出去打上一仗了。我是这么觉得的,这也是军使的意思。”
呼延通趴在地上,额头已经贴住地面:“军使回来了?”
安娘:“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她装出惊讶的样子:“怎么,呼延将军不知道吗,你部开拔去云梦和陆副军使汇合在一处与李成决战不就是得了军使的将令?我今日过来,就是为将军送行的,预祝将军旗开得胜。将军还请起来,甲胄在身如何能够行大礼。”
这话中的意思已经是完全不追究呼延通的罪责了。
呼延通如何不明白这一点,他突然放声大哭起来:“军使和夫人对末将有恩侯,呼延通一芥武夫,也不懂得说话。此次去云梦杀敌,无论是刀山火海,都将一往向前,惟有以死报效了。”
安娘伸出手去将他扶起来:“呼延军,我和军使不要你的牺牲,我们要看到你的胜利,看到你亲手取下李成贼子的脑袋!”
“是,夫人请坐镇中军,且看呼延通如何杀敌立功吧!”呼延通站起身来,面上全是纵横的泪水。
那边,马上的李横发现不妙,厉声大喝:“呼延通,你在干什么,你再干什么?”
突然,呼延通解下腰上的连枷“呼”一声用尽全身力气投了过去。
这把连枷去势何等之快,在空中舞出一团黑光。
啪一声,前头带尖刺的锤头就狠狠打在李横的面上,传来颅骨破碎的声音。
有红色白色的液体飞溅半空。
呼延通对着手下大喝:“李横,勾结匪类,横行不法,不杀不足以平民愤。所有人听着,大军开拔去云梦,取下李成人头,为军使为夫人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