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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本中死里逃生,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讨好地问:“应祥将军,马五可算是中计了,老夫没说错吧?看在老夫为你鞍前马后效力的份上,还请留我一命。”
一切都如计划中一样,岳云精神大振,心情也好许多,哼了一声:“老匹夫还算有可用之处,你的人头暂时寄在项上。若这一战我吃掉马五,说不定会饶你一条狗命,乞求上天保佑我军大获全胜吧!”
“是是是,以将军的勇武,这一战肯定是能赢的……只是……”吕本中在鞍上不住颠簸着:“只是将来见了军使,还请将军美言几句。”
岳云大怒:“将来军使要如何处置里,谁敢多说,你这老狗凭地话多,再废话一枪刺你下马。”
“是是是。”吕本中惊慌地伸出手来捂住自己嘴巴。
很快,岳云等人就掌握了部队,全军将士披上战甲,静静地等候地敌人的来临。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仿佛是一百年,又仿佛是一瞬。
耶律马五的斥候就过来了,他们朝两边撒得很快,搜索着路边的可疑地点。好在岳云他们躲在山脊的背后,骑兵冲锋需要拉开距离冲刺,因此踏白倒没有被敌人发现。
斥候过去之后大约一壶茶工夫,大队的契丹甲士就涌了过来。转眼,官道上全是铠甲相互撞击的轰鸣,雨水把盔甲叶子洗得精亮,这简直就是一条金属的河流。三千皮室,当年威震天下的契丹铁军最后的精华如今都在这里了。
三千人的队伍不长,很快就看到了耶律马五的中军大旗。
岳云长啸一声:“杀!”
战马如同蛟龙一般冲过山脊,如同腾空一般,在他身后是倾斜而下的铁骑洪流。
没有呐喊,没有金鼓号角,所有的骑兵都手执骑枪,将头缩在马脖子后面,目光锁定着山下的敌人。
同他们一样,契丹人在这一刻显示出严明的军纪。他们大约也知道来不及撤退了,同时朝中间一收,聚成一团。
仓促之间,又十多面长牌并在一起,组成一面矮墙。所有的契丹人几乎同时抽出背上的步弓,搭上羽箭拉圆了。
雨还在轻柔地下着,迷蒙一片。
雾气在原野中飘荡,但顷刻就被如同雨点一般的箭扯碎了。
下了一天朦胧秋雨,弓弦都吃了水,各色弓箭的弹性都只要往日的七成。更何况踏白骑兵身上都穿着厚实的铁甲,羽箭射上去甚至不能穿甲,只颤巍巍地挂在上面。
岳云冲在最前头,手中大枪笔直地指着前方,就如同大军的箭头。风呼呼地动他身侧掠过,带着旁边的雨雾,如同两只巨大的白色翅膀,使得他就好象要腾空而起。
仆仆仆仆,叮当声不停。还是有几匹马因为中箭长嘶着倒地,将鞍上的战士高高抛起。但是,战友并没有停上那么一瞬。在这种高速度的中锋下,一旦落马,就再也怕不起来了。
骑兵,天生就是冲锋的,天生就是要迎着敌人的如雨箭石向前。
踏白骑来得好快,看起来又是那么不可阻挡。训练稍微差一点不步卒如果突然面对着这样横冲直撞而来的骑兵集群,只怕早就惊叫一声溃散了。
可是,今日的契丹人显示出良好的纪律和敢战精神。
雨雾中那些牌子手使劲地举着盾牌,牢牢地护着队伍的正面。在他们身后,是一个个挤在一起的身着铠甲的契丹人,他们面目狰狞,张大嘴大声怒吼着,声音巨大,甚至压过了满天风雨声和马蹄声。
临敌不过三发,契丹人的弓箭只射出两轮之后,踏白就冲到他们面前。所有的人都停止了射击,抽出挂在身上的兵器。
无数的长枪密密麻麻从长牌后面伸出来,如同黑压压的森林。
以步破骑,靠的是长枪硬弩,靠的是铁一般的纪律。和北宋对峙百年,契丹也将宋人步兵集团的战法学了个十足。
雨天,强弓硬弩派不上用场,那么,只能用长矛硬扛了。
看到这一条条长矛矛尖的闪光,有骑兵大喊:“应祥将军小心!”
是啊,骑兵冲击步兵阵,在步兵阵没有溃散之前这么径直撞上去,无疑是送死。按照骑兵操典,大伙儿应该平平地从敌阵前掠过,转到敌人的后面去。问题是这里的地势狭窄,已经没有了转圜腾挪的余地。那么,只能硬干了。
随着这个手下的一声喊,岳云也发出一声大吼。自从泗州军成立之后,他所率的部队乃是军中最最精锐的,每战都冲锋在前,所建的功勋不可谓不少。可说来也怪,每次斩杀敌军的大将好象都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