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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搅乱她的生活,一直都是轻而易举。
他的眼神太朦胧,他的心思太狡猾,他的手段太毒辣。他可以轻易看出对方的软肋,并且在应该出手的时候,绝不手软。黎念从一开始就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提防他,却依旧没能阻止住他要达成的事。反倒她自己成了一只惊弓之鸟,把自己弄得身心俱疲,甚至连生理期都变得不准。
黎念在浴室里磨蹭了许久,一直到周围静得只剩下她的呼吸声。她穿了一件相当保守的睡袍,从脖子一直遮盖到脚踝,连手指抖可以完全掩盖住。
黎念一边摆弄着长长的袖子一边思考,她是否可以在里面藏一把刀,然后在夜深人静之时,学那些传闻中的杀手,对枕边人手起刀落,狠绝致命。
不过她很清楚自己没那勇气也没那傻气。
黎念清楚地记得,与浴室相连的是他们那间富丽奢华的主卧室。她刚刚一边洗澡一边就在考虑着今晚要睡在哪里,这个问题让她纠结不已。
她刚刚迈出浴室,就被一个人扯进了怀里。
黎念睁大眼,看着头发也同样在滴着水的安铭臣,话说出来有些不稳:“放开。”
安铭臣恍若未闻,鼻尖埋在她的头发里,深深吸了一口气。两人的身体都有些潮湿,黎念的脸颊挨着他的下巴,他狭长的眸子静默地看着她,眼神深邃如星,漆黑莫测。
黎念被他拢在怀里,怀抱很紧让她动弹不得。她尝试踹了他一脚,但姿势不准,力道小巧,被他直接忽略。他的嘴唇抿成一条线,忽然开口:“今晚和我一起睡。”
黎念冷嗤:“这话你跟多少人说过?”
安铭臣仔细辨别着她的表情,在看到只有恼怒的反抗和淡淡的恐慌后,扯出了一个嘲讽的笑,接着突然放开了她,一个人自顾自地进了主卧室,修长的身躯覆上大床,良久都没动。
一眼瞥过去,深色的床单和他青色的睡袍像是融为了一体。黎念站在原地没有动,暗中估计着此刻反抗他的利弊和祸福。
安铭臣在床上撑起头,微微眯着眼瞧她,灯光柔和,落在他滴水的头发上,像是盈落了光圈一般。
黎念扬起下巴跟他对峙,他的视线落在她身上,从上到下,又从下到上,仿佛在估量着一件物品的价值。这是黎念第二讨厌的眼神,让她恼火得扭身就走。
安铭臣的声音在她身后慢吞吞地响起:“我一直非常不理解,你为什么这么仇视我。”
他的语调无辜,眼神比语调还要无辜。黎念回身,他已经在床上坐起来,两腿一曲一伸,睡袍略略散开,白皙的皮肤若隐若现,姿态要多慵懒就有多慵懒,仿佛只是在顺便的谈天。
他们认识两年,这个问题一次都没有提起过。安铭臣不提,她自然懒得提。黎念一直以为他对自己造的孽至少有最起码的了解,如今没想到他比她想象中的还要无耻。
她怒极反笑:“安董,安少爷,安铭臣,您还记得当初T市瞿山上的黎家吧?”
她说出来才发觉这话在网络上有多盛行,真是一点质问的力度都没有,一时懊悔得要死。安铭臣却是神色不变,只不过那双眸子再次眯了起来,像是在回忆。
“就我所知,”他慢慢地开口,依旧是那种独特的慢条斯理,“你好像一直对黎家都挺冷淡,以前是,就算被我收购了,也还是。你依赖的只是你自己,如今怎么倒是在意起它的死活来?”
黎念无声地看着他,等着他继续说。
“我倒是觉得,”他长而浓密的睫毛垂下去,慢悠悠地接着说下去,“其实你恨我,最大原因应该是觉得我气坏了你心爱的路渊吧。”
黎念像是一脚踏进了冰窟,又冷又急,惊得她顿时睁大眼。她就知道什么都瞒不过他,这个人从不肯吃亏,她的事他知道得清清楚楚。
路渊这两个字像是她心口的一道疤,如今被他猛然生生揭开,她的指甲抠进了掌心,才勉强忍住没有歇斯底里。
安铭臣仔细观察着她的表情,依旧在安静地陈述:“病美男一个。假如他没有去世,你也不会一直记得他。这样的人怎么能保住祖宗基业,就算不是我,也会有其他人来帮忙收拾那个烂摊子。”
黎念气得发抖:“明明是你趁着路祖父病重路渊又累倒住院公司一盘散沙的时候趁火打劫,你现在却说和你无关?安铭臣,你到底有没有良心?”
安铭臣维持着原姿势一动不动,眼神沉静成一团浓浓的墨黑。他对准她质问的目光,慢慢地轻声说:“念念。”
他只是说了这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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