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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给我记住,我们的宗旨是永远甘当无名英雄。我们的很多同志,没有自己的名字,他们在一些假名的掩盖下生活着、工作着,各自分担着命运的风险。他们活着无名,死后无碑,生不足喜,死而无憾。你韩剑雄应该好好向这些同志学习呀。”明显看出潘汉年忧虑重重,他甚至有些后悔上海地下组织接受了这个爱出风头、生性好斗的年轻人。
潘汉年眼毒,他心里明白:这个年轻人之所以参加地下组织,在很大程度上是对地下工作中奇诡的生活方式和神秘气氛感兴趣。只要能够满足他对冒险生涯的追求,什么革命志向、组织纪律,他都可以放到次要位置。他是出于一种“提着脑袋吃饭”的职业习惯才在这地下工作中效力的。
一天,韩剑雄这个越来越复杂的文化人,找到潘汉年要探讨一个间谍工作的理论问题。他的一句话,让潘汉年好一阵头疼。
韩剑雄自以为高明地说:“地下工作应该鼓励职业上的不道德,正义的目的可以通过无原则的、通常是人们不能接受的手段来达到。在行动中,地下组织不应该受道德观念的束缚,一切以达到预期目的为最重要。”
潘汉年听罢,先半天不语,然后扔下一句话走了。韩剑雄进入了木然状态。他在想,什么叫“革命的不坚定性”?
潘汉年说:“韩剑雄这个人身上还存在革命的不坚定性,得需要好好地训教和狠狠地摔打。”
恰逢这个时期,苏联红军总参情报部正着手扩展共产国际的力量,不断吸收培训各国共产党员和爱国青年,然后组成情报小组,派往世界各地开展对帝国主义国家的情报侦察活动,进行旷日持久的秘密情报战。
共产国际的情报组织向*地下组织要人,潘汉年首先想到了韩剑雄,也许他更适合到共产国际情报组织中去锻炼和工作。让那儿的情报专家去调教调教,对他来说可能是最好的选择。
这个时候,已经到了1935年的春天。
潘汉年找到韩剑雄,介绍了一些基本情况,还没多做几句思想工作,韩剑雄就兴奋得不能自制:“这才是我最向往的间谍工作,到那儿我才能如鱼得水。我韩剑雄坚决服从组织决定!老潘,你说,我什么时候走?”
潘汉年看着这个外显一脸文弱之相,却内藏一股蛮傲之气的年轻人,没好气地说:“想走你马上可以给我走!”
韩剑雄说了声“是!坚决服从命令!”,就真的转身出了门。不一会儿,他却又踅回来,问了一句:“以后我的工作可以叫间谍工作了吧?!”
潘汉年绷住脸,转过身去没理他。韩剑雄自语了一句“在国外是可以称为间谍的”,就没趣地走了。
潘汉年站在那里摇头苦笑:“这个另类蛮熊,真的有可能更适合北国雪域的生活。这个另类的年轻人将来会成为狗熊还是英雄呢?鬼才知道。”
第一章 铜铃、女人和狮子狗(4)
然而,共产国际情报组织并没有急于把韩剑雄送到苏联培训,而是先给他派了一个特别的任务,明确告诉他完成这项任务后才可送他去莫斯科。
这个任务特别就特别在,让他去昆明秘密护送一条系着铜铃的紫色狗绳到北越河内。要求他,整个护送过程要水到渠成,要顺理成章,要让人一看非常自然而然。至于为什么让一个血气方刚、有志要干出一番轰轰烈烈大事来的年轻特工去护送一条狗绳,共产国际情报组织驻中国的头儿并没有给他解释半句,却对他不愿意接受这么个“不起眼”的小任务而严厉批评了半天。在他说了那句抗议性言辞后,还险些打了他的耳光。韩剑雄说:“让我去护送一条狗绳儿,简直是对我们中国特工的污辱”。
那个头火了,说:“要想成为一名出色的国际间谍,首先要学会绝对服从!像你这样无能的傲慢,无知的骄横,在潘那里可以,在我这儿,不行!做不到‘绝对’二字,你就给我滚回你那个地下交通站,永远去当你的只能传个条子、送个信儿的土鳖特工。”
韩剑雄不想当“土鳖”特工,他要当明星间谍。于是,他不得不接受了这个特别的任务。
“水到渠成,顺理成章,自然而然”的“十二字”要求,给这个任务增加了特别难度。如果找到那条狗,把它杀掉,然后取下绳,送到目的地。或者不杀狗,仅把绳偷走,送出去。这种“打草惊蛇”的做法,显然是行不通的。完成这一任务的惟一正确程序应是:铃随绳走,绳随狗走,狗随主人走,狗主人由他韩剑雄陪着走。这样不动声色地把狗绳送到河内,才符合那“十二字”标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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