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摄权(第1/2 页)
工坊这边的事早有准备,如今的结果也算意料之中。梅成将这事收尾,回来时正瞧见安蕴秀在凑着烛火处理公务。
“赵县尉的住处可比你这知县宅邸舒坦多了,娘的,那龟孙居然还抢了两个姑娘藏屋里。”
他拉了把椅子大剌剌地坐下:“我可是一条一条扒着律令看了,勾结匪徒中饱私囊,强抢民女欺压百姓,据我所知他手上还有人命官司。这些事加在一起,该查封他的家产充公,再把他拉出去砍头。”
安蕴秀从一堆文书中抬头,瞧见他修长四肢四仰八叉地瘫着,扭头长叹一口气。
梅成挑眉:“你不会怀疑我公报私仇,故意进谗言搞他吧?”
“不是。”她道,“你说得很对,只不过这些事都要一条一条扒律令的话,效率忒低。我现在不缺督工,缺个秘书。”
武力值这方面梅成自然没问题,可说起文书工作,眼下还真找不来个左右手。县丞自然是不敢用的,更何况如今县丞也牵涉其中,安蕴秀只能撸起袖子奋笔疾书了。
毕竟离得再远也跳不出皇权的圈子,这二人再微不足道,吏部的卷宗上依然有名有姓,自己想处置他们少不了走些流程。
她将从县丞县尉府中搜出的证据一一梳理备份,列出十大罪状,写作奏本呈送京中。又想到知府可过问县事,与其让吏部再安排个眼线来,倒不如让知府处理这边的人员调动,便又备了礼,向姜知府禀告了这事。
犹记得姜知府收到消息时嘶了一声,说了句:动作挺快。
姜知府派了自己身边的属官前往奉山县,暂时代她处理些公务,随即追了一道折子上京禀告此事。他约莫能猜到安蕴秀的心思,本意是调个靠谱的人来,孰知折子递上去后又是另外一番光景。
洪继隆看着面前的两道折子,不屑冷哼。
这不识抬举的安蕴林,逃得再远,遇事不还是落到自己手里?居然还请索州知府说情,该不会还指望着朝中有谁记挂,真派去个左膀右臂吧?
他随意道:“不必了,既然探花郎如此能干,边陲小县应当应付得来。传信回去,待罪之人按律处决,至于属官,吏部暂时没有合适人选。”
“这……不请尚书大人瞧过后再作决断么?”文书官执笔,有些犹豫,一开口却下意识将“请皇上过目”换成了“尚书大人瞧过”。
“这等小事,无需叨扰兄长。”
洪继隆神色正了正,安蕴林既已打发出去,无甚威胁便没必要花心思再管,眼下兄长他们正着力应付着风头正盛的江抒怀和不知哪里冒出来的杨新觉。
江抒怀在今年科举中本就瞩目,自会试起就死咬着京郊田亩之事不放,死心塌地地当了宋鸿卓的走狗。不巧,京郊那片的田亩正属洪家名下,是洪天成谋来,本意要建成庄园哄老爷子开心的。
洪天成近年得老爷子喜欢,他们这些做儿子的自然也要帮衬些。眼见事情将要败露,洪继隆随意寻了个六品京官,将他推上了与之牵扯的位子。
这位时大人真真是愚蠢至极,难怪多年来入不了五品的门。刚巧这家的公子与天成是国子监同窗,也知道些他们起初对安蕴林的动作,趁此机会除掉也好。
原本是一切顺利的,高中状元的江抒怀继续处理这事,也如预料一般查到了时家。只是国子监卧虎藏龙,时家公子又交了个义气的朋友替他周旋。
杨新觉殿试后进了户部为官,时家抄家后,他为了那点子同窗之谊四处奔波,与江抒怀针锋相对。户部内里不和自乱阵脚,他们乐得瞧见。只是,不懂现在年轻人怎么想的,二人交际增多后似乎又有些惺惺相惜,竟还一同参与调查税事,这就让长兄有些坐不住了。
如今,那位时大人在狱中畏罪自裁,外头以杨新觉为首正闹得不可开交。长兄要处理这些事,自然不必再拿远在天边的琐事来叨扰他了。
文书官应了一声,只得按照洪侍郎的吩咐,给奉山县传去了暂无人选的消息。
安蕴秀并不知京中近况,接到没有属官的消息后,她反而松了口气,劳累些也比供着个摄像头要好。更喜的是,眼下过了明面,就可以放开手脚杀鸡儆猴了。
她果断下令铲除县丞县尉,查抄家财充公。又派梅成出去打了几次山匪,随即任命他为都头,名正言顺地接手县尉手底下的武力。
在叮嘱他注意事项时,梅成还有些缓不过神来。
“虽说还是不入流,但有实无名,现在没了县尉,你便是县里的最高武官。”
安蕴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