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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并不似赶车的马夫。
宋掌柜小声解释道:“是金针坊的伙计。”
琸云立刻会意,这金针坊应该就是和他们一行的那个大商队了。
“那个刘二少爷给我们送了不少银子。”柱子在一旁插嘴道,语气中难掩兴奋,“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那么多银子呢,足足有一盘。”
他们说话的声音吵醒了贺均平和小山兄弟,贺均平揉着眼睛小声嘟囔,“琸云可是救了他们的命,不过区区几十两银子,实在不足挂齿。”
小山和小桥都不敢插嘴,只时不时地偷看琸云一眼,目光中满是敬畏。他们俩之前虽早听说琸云是贺均平的师父,但对她的本事并没有一个直观的体会,再怎么厉害也不过是个尚未长成的小姑娘——他们都是这么想的。
直到今日琸云面不改色地连杀十二人,这才让小山和小桥彻底地被震惊了。事实上,整个商队的人都吓得不轻,从事发地到新丰镇这一路,大伙儿连大气都不敢出,既安静又诡异。
琸云身上有两道口子,一道在左肩,一道在脖子上,都是长箭划过留下的擦伤,并不重,只蹭破了些皮,微微渗出些血丝来。因她是个女子,这一路又都在睡觉,故宋掌柜并没有给她包扎上药。
因这一路窝在光线昏暗的马车里,琸云的伤口并不惹眼,可这一下车,贺均平立刻就注意到她颈项间的那一道血痕。“啊——”他一声惊呼,指着琸云的脖子急得跳起来,“琸云你的脖子流血了!”他一边说着话,一边往前凑,手指伸到琸云的伤口边蹭了蹭。
琸云的颈项白皙嫩滑,带着温暖的气息,贺均平凑得近了,隐隐嗅到她身上特有的淡淡的少女体香,他忽地一懵,脑子里顿时空白一片。
“没事儿吧。”柱子也凑上前来瞅了两眼,大大咧咧地摇头,“擦破了点儿皮,伤口都结痂了,没事儿。”乡下的女孩子们都是粗放粗养的,这么点小伤实在算不得什么,柱子见得多了,完全不把它当回事儿。
“要是留疤了怎么办?”贺均平被寒风吹了一阵,总算清醒了些,担心地道。他想要再往琸云身边凑得再近一些,可又有些不安,仿佛再往前走就会万劫不复。他咬咬牙,终于还是悄悄地往后退了一步,目光在琸云的脸上扫了一眼,又飞快地挪开。
宋掌柜微眯起眼睛看了他一眼,不急不慢地道:“回头我制个祛疤的药膏擦一擦,不会留疤。”
琸云无所谓地挥挥手,“无妨,便是留疤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上辈子她身上的疤痕不少,剑伤刀伤不计其数,岂会为了这么点小伤痕费脑筋。
金针坊在新丰镇早订了客栈,足足包了两个院子。因琸云于他们有恩,刘家二少爷特意让了四间上房出来,琸云和宋掌柜各分了一间,余下的柱子和贺均平及小山兄弟两人一间。贺均平这次没有提意见。
事实上,他忽然变得很安静,不再像以前那样总咋咋呼呼地说个不停,也不总寻小山兄弟的不是,一入夜就躲在房间里不知在想些什么。小桥好几次想开口搭个话,瞅见他乌幽幽的渗人的眼神,到了嘴边的话还是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晚上宋掌柜叫上柱子一起,将刘二少爷送的谢礼送到了琸云的屋里。
寒暄了一阵后,宋掌柜正欲切入正题,琸云忽地开口问:“宋掌柜可向那刘家二少爷警告过了?”
宋掌柜眉头微蹙,素来淡然的脸上露出一丝了然又嘲讽的讥笑,“兄弟阋墙罢了,这种事实在不少见。”
琸云依稀记得上辈子的益州城里也曾有金针坊的铺子,不过生意做得并不大,东家姓刘,是个肠肥脑满的纨绔,常常流连于益州的各个妓院。他也曾来过小红楼,砸了不少钱欲一亲“嫣姐儿”芳泽,不过小红楼的头牌又怎么是他能亲近的,最后琸云也不过是不情不愿地出来见了他一面。再往后,那刘老板便很少见了。
琸云把记忆中那个刘老板与今儿遇着的那位刘家二少爷对比了一番,十分肯定不是同一个。不知上辈子的刘二少爷是不是就死在了这一次的劫难中?她的重生是不是也改变了他的刘家二少爷的命运呢?那么,陆锋的人生是不是也会改变呢?
“这是刘家二少爷特意送来的谢仪,方姑娘莫要推辞,若不是你力挽狂澜,只怕我们这一行人都要死在路上。不说刘家二少爷,便是我也深受大恩,只可惜宋某身无长物,无以回报。”经此一役,宋掌柜对琸云的态度又隐隐有了些许变化。
今日流民冲撞之时,宋掌柜只当自己要把性命丢在了那里,没想到竟被琸云扭转乾坤,实在是既意外又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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