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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傥离开医院回家养伤,一如郝透预料的那般百无聊赖,殷之纯似乎根本忘记了两人间的赌约。他让朋友给他送来了一张演唱会的门票,便再没有出现在自己眼前。
明明是当红乐队的贝斯手,却像个心甘情愿的跑腿的。那个相貌出众的男人名叫卢克,眼角呈菱形,眼眸深长,下巴的线条收敛却不过分细削。可迟傥没来由地不太喜欢这个人——尽管他的妆容打扮毫不出格,而且一口一声“迟医生”,显得与自己一见如故,十分亲近。
戚露露扭腰送胯,在男人住处的灶台前忙忙碌碌。就在刚才,她成为了他的女人。男人伤势不轻,她只能采取更为主动的体位,俯视他的面庞会觉得这个男人更为英俊。但他们高''潮过后的对话一如往常那般陷入以下的僵局:
“……你叫什么名字?”
“迟医生,我已经说过了,戚露露。”
“什么‘露露’?”
“戚露露。悲戚的戚。”
“‘戚’什么?”
“露露,露水的露。”
迟傥永远记不住这个女人的名字,尽管他已太久没有品尝过性''爱的味道,而她在床上的表现让自己百分百满意。
打发走那个喋喋不休的女人,男人开始拆封郝透寄来的礼物。整整一箱与爬行类相关的影音资料,有音像店里不好卖的光碟,也有那种古老的八毫米胶卷。
迟傥从中选择出一卷胶片,或者说,是那卷胶片选择了自己。
哭泣的鳄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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扯下大块白色窗帷以备投影,找出落满尘埃的电影放映机。
影片开始放映,眼前大片空白,只能听见哗哗不绝的水声。拍摄风格简陋而且毫无技巧,画面摇晃得厉害,不时有一只手从旁伸出抹去镜头上的白雾。
待推近了些,迟傥才看出这是一幕黑白色调的浴室场景。花洒正喷泻热水,狭仄的空间荡漾着袅袅白气。
像是对影片《精神病患者》的拙劣模仿。
哪里有爬行类的踪影?以为是那种充斥着肉''欲与肢解画面的地下电影而要关掉放映机,一个突然闯入镜头的少年攫住了他的视线——
男孩以侧脸相对,似乎正要洗澡。迟傥一眼认出对方是谁,同时马上反应过来,这的的确确是偷拍的。他稍稍拧紧眉心,下意识地摸了摸眉骨处的伤疤。不知该不该泡一杯咖啡然后坐下慢慢欣赏。
镜头里的殷之纯非常年轻,简直就是个孩子,额发乌黑柔软,盖着额头。而黑色樽领衬衣的严谨打扮倒将他的侧颜衬出超脱年龄之感。如同完全没有注意到躲于一旁的摄像机,他开始一件一件、慢慢地褪去身上的衣服。
镜头越拉越近。
迟傥的目光由上自下滑过画面中男孩的身体——薄如纸片的骨感躯体,天鹅般纤细优雅的颈项,白皙至极的皮肤泛出丝绒的光亮,腿间的性''器已有成年男子的模样,可乳''尖却娇嫩仿若花蕊。
伸出手去试水温,随后又漫不经心地将指尖放于唇边轻吮。他童心未泯、天真未凿,而又浮夸诱惑得引人犯罪。
牢牢攒紧的手心被汗水濡湿,迟傥渐渐感到呼吸滞塞,那具单薄修长的裸''体美得带有神性,迫使人不由得心怀崇敬,不敢胡思乱想。
画面外响起一个温柔沉厚的男人声音:“之纯,你太美了。”
终于意识到为人偷拍的男孩猝然看向镜头——
水声稍歇,时间有须臾静止的幻觉。
即便色彩乏善可陈于黑白,也能清晰看出那张微微别过的白皙脸孔此刻正染着奇妙的、如梦似幻的红晕。眼底充溢一种会催人动情的物质,是快乐的,无疑也是羞涩而缺乏安全感的。
伸出手去遮挡越靠越近的摄像机,他笑起来,“别再拍了,左泉。”
作者有话要说:喵呜,作者又犯了个不可饶恕的错误:两栖类和爬行类其实不是一个类'= ='
☆、19、当你老了(3)
“今天我在路上遇见了一个奇怪的家伙,他说自己是星探,然后把怀里抱着的一只锦鸡放在了我的头顶。”
镜头外的男人说:“他邀请你出唱片,还是出演电影?”
“他像疯子一般追了我整整三条街,最后将名片塞进我的手里。他说拍戏还是唱歌随我高兴,我的魔力足以让锦鸡变成孔雀;还说我即使是个聋哑儿,也该被装裱一新摆饰进橱窗。”面庞美丽稚气,得意的神采掩藏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