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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若男孩。倘使向这个社会的畸形审美低头谄媚,那么郝透唯一的美中不足便是他的单眼皮。
眼皮又薄又紧,如果动一个重睑手术应该会非常好看。
可郝透从未往这方面想过,他慷慨激昂地陈词辩解: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原也不曾打算怂恿对方接受手术。职业关系谢罗彬见过成千上百种不好看的单眼皮,但是好看的单眼皮只见过三个——郝透是第三个,而且只有他的眼神像婴儿一样纯真。
按道理医生的名气就如同脸上的皱纹,越沟壑纵横越引人注目。不过才三十二岁的整形医生却做到了名扬业内人尽皆知,因为他确有一双化腐朽为神奇的手。比起锦上添花,这个男人更喜欢挑战人类的感官极限。打从自立门户那一天起,他就不再是传播爱与美的整形师,而是一个浑身冒着鱼腥铜臭的商人,彻底堕入了金钱那万恶的深渊。
完全没有医生应有的、所谓的职业操守。接不接手术只图痛快与否,而“痛快”的标准取决于金钱。手术价格定得随心所欲,比如长相比较困难的他会开价高一点,长相稍好的,长相很好的,各不相同。
谢罗彬是个拥有着烟灰色瞳仁的英俊男人,身材高挑挺拔,面容英挺羸瘦,混血一般的出色长相让人过目不忘。除了因常年失眠而显得肤色苍白失血之外几乎无可挑剔。人们以为,正是四分之一的英伦血统让他无论何时都看上去谦恭温和,绅士有礼。
“快乐”是个褒义词,但习惯以微笑示人的谢罗彬挨不上边儿。其实这个男人只是没精神。尽管他时不时地露出虎牙放声大笑,依然掩饰不了浑身上下都渗着的那股没睡醒般的没精神。
极为偶尔的时候,他会敛起所有表情,任一种阴霾的情绪盖上他的烟灰色眼眸。
猝然如平地飞掠,横征暴敛。
※ ※ ※
风有些大了。
百无人声的黧黑大街,喧哗尽褪,觥筹交错已然不在。街灯稀稀落落,迷濛的月光倾泻在地上,留下一块块形状不一的汗斑。
这是一个过于安静而骇人的夜晚,恰如频生一切罪恶的酵素。
喜欢在工作之余喝上一杯的谢罗彬晃荡出了酒吧,轻轻打了个颤——有点冷,趾高气扬的风劈劈啪啪砸在脸上便有那么些疼。没走出几步,他意识到有个家伙贼头贼脑地跟在了自己身后,传来的步伐声响杂乱无章,时急时缓。来人可能是个操了半渣子酒瓶的醉汉,神志不清,妄图劫财劫色。虽然谢罗彬也算有副不错的皮囊,但毕竟不是大''波女人。他不禁有点同情身后那个脚步踉跄却不依不饶的家伙——其志可嘉,可惜是个不折不扣的短视眼。
身上只有一支钢笔,左右手皆使用自如的男人把它拿出来,拔掉笔帽,笔尖朝外,紧捏于手。看多了B级片的男人精谙此类跟踪凶杀偷窥情节,他不慌不忙,思维轮转迅速,丝毫没有搁浅。一个疾步在拐角处藏好,等待跟踪者自动送上门。
应时应景地微微扯了扯嘴角。深邃的眉眼因此近出一片更深邃的阴影,双眸遁藏其后,炯炯的瞳光若隐若现。
轻轻一笑,觉得自己帅呆了的男人以舌尖舔了舔他那白森森的虎牙——
I'm Bond,James Bond!
极短的时间未够阖眼,伸手迅捷的谢罗彬已让尖锐笔尖抵上跟踪者的喉管,将他重重压在墙上。生死攸关一刹那,他在暗黄的灯光下看到他的脸。两个人曾于一些商业活动中不远不近地照过几次面,不正是那个过了气的小明星郝透么?
英俊男人皱了皱眉,放开面前单单薄薄的小帅哥,没好气地对他说,“你跟踪我?”
被彻底缴除还手能力的郝透显然已经醉得六亲不认。大着舌头,翻着眼白,双眼无神口齿不清却又一脸无辜地反问,“你跟踪我?”
谁也不知道郝透是装的。
他本想跟踪这个男人趁其不备偷走他的全部家当,但是四目相视三秒钟后决定放弃。
因为他更想偷走这个人。
※ ※ ※
男孩大耍无赖般一路尾随。理由是自己找不到回家的路,而对方看上去,怎么说,还像个好人。
努了努嘴,这个评价甚为一般,没劲。郝透挠了挠长满柔软头发的头皮,颇为腼腆地露出一笑说,你是个相当英俊的好人。这回谢罗彬爽多了,于是当机立断,带他回家。
这个决定是灾难性的。
当郝透以一个四仰八叉的姿势霸占了三米来宽的大床之后,屋子的主人深刻地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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