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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他说的——是女人。
“那下次把她召进宫里来唱曲吧!她叫什么名字?”
“罗德比司。连荷德布大人都去听她吟唱。”
“好,我会让纳芙德拉安排的。”
“不过,王,佩特拉殿下向来不喜欢这些外头的乐女进宫……”
“王姐最近忙着自己的事。”法老深思似的说,“她那里好象每天都在大宴宾客,也不常来看我了。看来她是不准备管我后宫的事情了。”
“那‘未知’……”
“她除了自己什么都不关心,不用顾忌她!”
这可真是一针见血的评价!几乎可作为她到目前为止的所有人生的归纳。
“今日真是值得我埃及庆贺的日子。臣衷心祝愿‘未知’能为王延续珍贵的王族血脉。”
“达加!”法老以一种到此为止的口吻回答,“明天见!”
“是!臣告退!”
将军离去的脚步声迅速消失在夜色里,隔着一排枣椰树,又只剩了她与德卡。
现在她不再害怕被他发现了,因为她知道自己很快会被另一个女人所取代,她和德卡之间的联系,很快会飘渺地如同未曾存在过,她也不必再有负担,德卡并不会死死留住她,因为这世上不可多得的佳酿还有很多很多,只等着被发现,被品尝,被收藏。
她坐起来,从水中取出小酒罐,那湿淋淋的凉意穿过她潮热的手心,散发在黏腻的空气里。拔掉瓶塞,酒气直逼入鼻腔,那味道连闻了都会醉,果然是烈酒。
身边有动静,她连看都懒得看一下,知道是法老来了。
“想喝一口吗?”她盯着那幽深的瓶口问。
在他回答前,她一仰头,毫无感觉地将酒倾倒在自己嘴里。刚碰到她的嘴唇,那酒似乎就变成火流,从她的舌尖一直燃烧到胃里,辣辣地疼,呛得她眼泪都出来了。可手却没动,还在咕嘟咕嘟地灌下去,来不及烧下去,从她的唇角边溢了出来,混合了她的眼泪,滴在衣襟上。
晚风,染上了酒气。
他夺下了她的酒,她想要夺回来,却听见“扑通”一声,酒罐被他顺手扔进了运河。现在那团火焰不止在胃里燃烧,更顺着她的血脉在她四肢百骸中熊熊燃烧,蔓延了她的头脑,她的脸蛋,全身都在燃烧。
是真的醉了?还是想找个契机借酒装疯?
“干嘛扔掉我的酒?!”她大声质问他,火气正愁无处发泄,“难道只许你们男人品味世间绝无仅有的佳酿?而我连喝一口都犯法?!”
“你醉了,可伦……”他很轻很轻地提醒她。
“我知道!我就是要醉!就是要醉!要你管!”她跺着脚,醉红了脸蛋发脾气,“我不用你顾忌!不要你管!我就是要喝醉!王宫本来就是让人醉生梦死的监牢,喝醉了才好对上这里颓废奢靡的气氛!庆贺吧!庆贺那位罗德比司就要成为王家酒窖的珍藏品了!庆贺至高无上的法老就要随心所欲的痛饮那味不可多得的人间佳酿了!”
“要是你介意,我不见她就是了……”
“我有什么立场去介意?你只管养你的宠物,收藏你的酒,干嘛老假惺惺的问我介意不介意?我介意你就不养了吗?我介意你就不去品味宫外的美酒了吗?好色好酒,那是你的天性!哪是一句我介意就能算了的事情?!好吧!我老实告诉你!我介意!从一开始我就看不惯你把女人当宠物的做法!看你对她们冷冰冰的态度我就很不爽,她们用全部的生命来讨你喜欢,想获得你的垂青,可你连个笑脸都舍不得施舍给她们!你知道她们过着多么空虚无聊的生活吗?你哪怕过一天这种日子都会痛苦得想去自杀!而你居然还收集了那么多女人,让她们守着这个监狱过这种生不如死的日子!我是不知道你具体是怎么折磨她们的,但是你这种把女人当玩物的做法,要是在我那个世界,绝对要受万人唾弃,判你二十个终身监禁都是轻的了。法老有什么了不起?!金字塔是你一个人造出来的吗?你凭什么不把女人当人看?凭什么朝三暮四见异思迁?长得帅又怎么啦?在我那个世界,帅得让人昏过去的男人遍地都是!你不过是投胎投得好罢了,如果你不是法老,我敢说,就算爬到金字塔顶也不会有人闪你一下!幸好我不是这里的人,不然我第一个起来反对你!神凭什么要保佑你?你以为神庙里那点供奉就能贿络神明永远庇佑你?!喝口凉水醒醒吧,这辈子你能当法老是你上辈子积德了,可依你现在的所作所为来看,你下辈子保险会死得很惨!神明如果真的存在,也不是为了你而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