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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前静静的站着数十个人,当先一名中年人身着青衣,身材魁梧,面色红润,闲闲的一站,自然的气度从容,令人一见忘俗,想来便是小厮口中的秦管家了。
那秦管家未等车子停稳,已走上前来,一拱手道:“在下秦陨,恭候二位多时了。来人啊,扶林姑娘与阿柯大爷下车。”
十几名小厮丫鬟立刻赶上来。阿柯忙道:“不、不,我自己下……”一转身跳下车去。
林芑云整整衣裳,微笑道:“有劳秦管家了。”几名丫鬟将她扶到车边,再扶到一张躺椅上。那躺椅不知是用什么编织而成,躺上去柔软舒服之极。四个人一起抬着往里走去。
这些下人们个个默然不语,却做得一丝不苟,手脚麻利,显然训练有素。林芑云虽说跟着爷爷也长过不少见识,但进到如此高贵之处毕竟还是第一次,不免惴惴不安。
幸好阿柯比她更没登过富贵之处,秦管家亲自陪着他走,他却一声不响跑到林芑云身边来扶着躺椅。林芑云伸过手去,轻轻握住阿柯的手,心中稍安。
那秦管家也不多言一句,自在前面领路。众人穿过一道道装饰华贵的门廊、小院,又穿过一处假山林立的花园,来到一条长廊上。那长廊极长,两边隔几步便挂着一盏宫灯,照得长廊里亮如白昼,从左首传来阵阵流水声。
秦管家在廊前略一停顿,转身对林芑云与阿柯道:“这处长廊共有一百零八斗,每斗上都有一幅画,乃是前隋十数位名家所画,各不相同。左首便是洛河,白日里可见到各处游览的宫舟,风景还算不错。我家主人吩咐了,林姑娘方便时,不妨到此处小坐。”
林芑云心中大动,说道:“多谢你家主人了。说来惭愧,小女子到现在还不知道你家主人究竟是谁?”
秦管家一笑,继续带路,一面道:“这个……恕小的不便在此说。姑娘以后见了我家大爷,自然知道。”
阿柯嘴唇一动,正要再问,只觉林芑云握着他的手一紧,忙忍住不说。林芑云道:“如此,我们兄妹怕是打扰贵处了。”
秦管家在前一躬身,道:“哪里。我家主人说了,林姑娘与阿柯兄弟最是喜欢清静的,已吩咐小人准备了两间临河的客房,供二位休憩。我家主人这几天有事不在洛阳,还请二位包涵。我家主人还吩咐,他不在家时,二位便是这府中的主人,一应事务,请二位尽管吩咐下来,小人自当照办。”
说话间,已走到长廊尽头,再穿过一大片桂花林子,来到一处院子前。秦管家停住脚,道:“此处是桂香斋,房舍简陋,不过还算雅致,想是能合着林姑娘品味的。二位暂时就在此歇息,如有不如意处,请一定吩咐小人,自当替二位安排。里面已备好酒席,热水,两位舟车劳顿,小人就不打搅了,有什么事请尽管吩咐下人们。”说着伸手拍了两拍。
那院子里立时又出来十数人,衣着整洁华丽,一样的不发一言,自前面的小厮丫鬟手里接过躺椅,两盏铜灯引路,鸦雀无声的将林芑云与阿柯领进客厅。
这客厅说是简陋,也比寻常的房间大了不止三、四倍。进门处一张红漆圆桌,摆着十几样精致小菜,还散着热气,想是直等到他们到了才刚做好的。林芑云正暗自惊讶这秦管家的心细,阿柯已急不可耐的坐上去,放开手脚,大快朵颐起来。丫鬟们将林芑云也抬到桌子边上,她却不忙着吃,仔细打量四周。
这房舍布置得小巧别致,主人显然是性情中人。圆桌方椅全用粗大的树根依着本形雕琢而成,件件都如艺术品一般精巧。靠窗挂着一溜湘竹细帘,地板上摆着数盆菊花。
最妙的是右首一处小阁里,竟长一棵数人环抱的大树,几根粗大的树枝穿堂而过,就横在众人头上。此时已到深秋,那树叶仍是绿的,让久居屋内的人看到,别生一种清新之意。
晚风中传来阵阵若有若无的桂花香气。林芑云深深呼吸几下,忍不住惬意的伸了下腰身,长松一口气。她这十几天来奔波逃命,长途颠簸,身心都早已疲惫不堪,此时突然间进到如此清幽之地,顿时觉得全身酥软,再也不想动一根指头、操一点心思。当下饭也懒得吃,在几位丫鬟的服侍下泡了个热水澡,早早睡了。
阿柯轻轻推开竹舍的门,四周打量一下。并没有人在。
他暗暗吐一口气,走进屋子,顺手带上竹门。
这是一间全用楠竹做成的屋子,唯一向南的窗子被一系竹帘遮着,屋子里阴暗潮湿。有几束光从竹墙的缝隙里射进来,像是切开空气的利刃,在竹地板上投下几道耀目的亮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