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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近到罗泽南身旁,见他并未因为负伤卧床,而是正斜靠躺在帐内的一张躺椅上,依旧身穿一身清廷官服,只是在头上缠着几层厚厚的纱布,显然伤口已经过治疗和包扎处理,瞧其面sè稍稍有些暗黄铁青,甚为衰弱,不过他此时微闭双目,方正脸孔的肌肉一动不动,神态瞧上去显得十分安定。
胡林翼不知他伤势到底如何,走近前,轻声开口问道:“罗大人,你的伤势如何?”
罗泽南听了他的话,微微睁开眼睛,露出的双目含着一丝血sè,有些略微失神。
李观鱼在旁见他闭口不答,仔细瞧向他,只见他的头部被包扎掩盖住一半,左眼周围的面颊透出一层深黑的紫sè,有些触目,知道他头部的伤口还未缝合,创口内流出的血液堆堵到眼睛和面颊四周流散不出,形成深紫sè,定然疼痛难受之极。
胡林翼见他伤势不轻,难以痊愈,十分忧虑,这时又瞧向他,轻声说道:“罗大人,你这几rì安心在军营养伤,不须担心cāo劳其他事情,有什么急事我和左大人自会帮你料理。”
罗泽南听了,一直没有开口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张开嘴唇,嗓音断断续续,显得干裂嘶哑:“多谢胡大人前来看望,只怕我这伤难以痊愈,不久将于人世!”
四周的湘兵部下听到他这句话,俱都神情微动,无人说话。
胡林翼连忙道:“罗大人何必灰心丧气,安心养伤便是,你正当壮年干事,前途大好,怎会轻易不测?”
罗泽南轻轻摇了摇头,停了一会儿缓缓又道:“人生在世,终有一死,不过早晚而已,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只可惜我不能亲自带兵攻破武昌,剿灭贼寇,此生憾事只怕无法完成!”
李观鱼听了他的话,眉目微动,想不到这个人顽固不化,一心想要剿灭镇压太平军,到了这个时候居然还心里念念不忘这件事,倒真是一个满清朝廷属下的忠实爪牙武夫。
左宗棠这时说道:“大人放心,此次虽然咱们湘军未能攻克武昌,不过实力保存尚在,等到他rì积蓄力量,东山再起,未尝不能战胜太平贼寇。”
罗泽南听得左宗棠出言安慰,便缓缓转头瞧向他,说道:“左大人,只怪我一时意气用事,当时若是听从你的话带兵回撤,或许攻克武昌还有希望,总不至于落得现在这般惨景下场!”
左宗棠听了,不知该说什么。
旁边的李续宾是罗泽南属下最亲信的将领,见罗泽南被太平军击伤,心怀怨愤,这时走上前双目隐红,粗哑嗓音大声说道:“罗将军是被长毛贼军击伤,咱们定然不能罢休,定要再去武昌复仇,杀光屠尽城内的人方才消心头之恨!”
李观鱼听了他的话,眉头微微一皱,这人倒是凶悍残忍的很,居然为报一人之仇就要屠灭杀尽整个武昌城的人。
李续宾虽然这么说,可是胡林翼和左宗棠鉴于目前的局势,定然不会轻易这般做,何况如今武昌太平军刚刚取得大胜,兵势正强盛,湘军这时候再攻上去岂不是等于自取灭亡?
蓦然,罗泽南身躯微颤,头部一阵剧烈抖动,显然是伤痛发作难以忍受,整个面目颜sè变得更加蜡黄发青。
胡林翼细细观察他,知道他伤势严重难以再支撑下去,只怕随时就要离去。眼见他的伤重模样又想到这些时rì与他两人一起和太平军并肩作战,也算同仇敌忾,想到这里不禁心底有些难过,走上去,瞧着他道:“罗大人,你我两人同受曾国藩大人的命令一起对抗太平贼寇,如同手足兄弟,如今你若是伤重不支,独留下我,如何能与太平贼寇较量?”
罗泽南靠在躺椅上,听了胡林翼的话,发出嘿嘿的轻声一笑,缓缓道:“人生来世便是同一般,面对艰难多变不过是受罪,活在世上,能够坐既稳,行既正,斗既勇,死既笑,方为大丈夫。我罗泽南纵然一介匹夫,也敢如此,败于贼军,我不甘心!活在这世上,怕就怕壮士志向未酬身先死,一生忙碌心愿未了,若是做到这些,死又有何惧?”
他临终将死之际,原本气力已经不足,可是最后说出这一番话依旧还是显得气势十足,刚劲有力,一双手死死紧握着靠椅两侧,肤sè完全铁青。
“怕就怕壮士志向未酬身先死,一生忙碌心愿未了,若是做到这些,死又有何惧?”
李观鱼听了罗泽南的话,目光不由微微一睁,心底有些触动。
旁边的胡林翼和左宗棠两人见他在将死时候还能说出这些话,也都不由有些感动,瞧着他,两人禁不住都潸然泪下,暗自伸出衣袖去擦眼角,营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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