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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千,如同幻影,光怪陆离,迷人眼乱,真真假假,谁又能说得清楚。大人问我到底是何人,其实我也不知道我究竟是何人,是龙便当龙,是鼠便做鼠而已,对我来说,龙和鼠又有什么区别,笑话笑话。”
左宗棠听了,眉头微凝,视向他。
“龙者,呼风唤雨不假,可也有潜于深渊之时,鼠者,卑微无能不假,可也有笑傲街头之时,虎落平阳被犬欺,龙困潭水不如鼠,真虎也变成了假虎,真龙也变成了假龙。有人小瞧鼠辈,说鼠辈短浅寸光,苟且求生,甚至骂鼠辈无能,讥讽嘲笑,侮辱唾弃,可是鼠者依旧该怎么活还怎么活,rìrì只求三餐果腹,逍遥自在,待到从田野进入粮仓,骨瘦形销变成肥硕强壮,为了抢粮食也敢占据一方斗野猫,方知自己并不是街头人人喊打之鼠。若再等到一rì平步青云,跃登高堂,光彩荣耀之处引人赞叹,再穿上金带玉履,黄袍加身,方知自己根本不是鼠,把持龙座不想让别人再说自己当初是鼠。人的一生虽然漫长,可是不过有时候也如鼠一般,前为生存奔波,中为利益拼杀,后为荣耀死守,待到最后连自己也不知道辛苦努力一生到底为何,岂不令人耻笑?”
“嗯?”
左宗棠听了,有些不语。
他接着道:“有时候,龙是鼠,鼠是龙,龙遇风雨可化鼠,鼠遇青云可成龙,既当龙者,也是鼠者,既不是龙者,也不做鼠者,归根结底并不是自己到底是鼠还是龙,不过是自己想成龙还是成鼠。”
左宗棠点点头,缓缓开口道:“你说的也有道理,事情发展,皆在人为。可是世间人人若能成龙,谁还想当鼠?说到底,还是无法区分什么是真龙,什么是假鼠。”
李观鱼又一笑,“我自鼠辈无人知,我自强龙也无人晓,是龙是鼠,别人说的不重要,自己的选择才重要!龙者呼风唤雨最潇洒,可鼠者穿巷走道也逍遥,龙者不须羡慕鼠者逍遥,鼠者不必仰慕龙者潇洒,自己是龙是鼠又何用在乎别人对你说什么。左大人不是也想当狮虎之辈,不怕别人讥笑么?”
左宗棠眼神微动,瞧向他,轻轻一笑道:“你这个比喻倒也妥当。可见世间不管何物,龙虎狮豹狼狗猫鼠皆有其存在的道理,世间万态,各种人物都有,其实究竟是谁并不重要,若是心怀信念,就算为鼠辈也甘之如饴,被人讥笑又算得了什么。你说的是不是这个道理?”
“大人不凡,说得不错。”李观鱼拱手一礼。
左宗棠仰头一笑,端起酒杯,瞧着他,“我刚看你的那首为鼠歌时候,还以为只是讥讽笑骂洋人,想不到你还话外有音,另有所指,呵呵,你真行,左某佩服,来,咱们两人再干一杯如何?”
李观鱼拿起酒杯,说道:“大人邀请,在下自当恭谨奉陪。”
两人对饮一杯,然后各自倒酒又对饮喝下好几杯。
不多时,石桌席上放的一瓶酒壶里面的酒就喝得差不多,再倒两杯,酒壶空空。
左宗棠笑道:“一壶酒不够咱们两人喝,再来一壶如何?”
李观鱼微微一笑,道:“大人是主,在下是客,自当一切听大人吩咐!”
左宗棠点点头,又招人拿了一壶酒进来。
此时夜sè渐深,月光朦胧照进凉亭之内,晚风吹拂带着几丝夏意,不觉寒冷,反而多了一股暖和感觉。
李观鱼和左宗棠两人喝得最多,白胜男和方百诚只是在一旁陪酒。
酒过三巡,左宗棠面sè也微红,听得刚才他一番说辞觉得颇合自己心意,十分欣赏此人,见他除了武功也懂些文才,便道:“想不到你不仅身负武艺还兼备文学才情,江湖上倒是少有,好得很啊!看来今rì我算是找对人了,左某人不敢自夸,不过当初也是科举出身,略通文才,此后从政为官虽然历经多年变化,可肚子里面的一腔墨水还未消解干净,总是也有那么一些文人的诗情才趣。现在这里四下无人,只咱们四人,左某也有些诗兴起来,我便先在这里作一首诗为引,就当为你后面的诗抛砖引玉如何?”
“左大人谦虚了!”
李观鱼在四人中喝得最多,有些朦朦醉意,心情舒爽,这时听了,忍不住大笑一声,说道:“好,在下愿先欣赏大人的才学诗情!”
方百诚和白胜男听了,也拍手说好。
见众人同意,左宗棠笑了笑,起身从座位站起,然后转首视向亭外夜sè下波光粼粼的荷塘水面,但见夜晚景物寂然,凭添入画,美不胜收,胸中诗情顿时涌起,便开口长声道:
国破城亡山河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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