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部分(第1/4 页)
李景七才下马,径山就跑了过来,急道:“公子,长玄脱不开身,让我先来知会公子一声,说东京的四老爷来访。”
“四老爷?”长青一愕,旋即又似想起什么似的点了点头,将李景七和自己的马交给径山。
李景七却面色不改,只疾步往客厅走去。
客厅里上首的位置正端坐着一名年约五十岁的男子,一身月白色的衣袍,只用了青色丝缎裹边,手中一盏兔褐金丝盏升腾着滚滚白雾,盏中新汤松风蟹眼,端的好茶,一旁长玄躬身静立,咋看之下,男子虽然通身的朴素气息却收敛不住富贵逼人的气势。
李景七进得客厅,非常少有的恭恭敬敬地行礼:“四叔。”
尾随李景七进来的长青也俯首躬身,毕恭毕敬道:“四老爷。”
坐于上首的男子不为所动,举起茶盏凑近嘴边轻轻地吹了吹白气,微微抿了一口茶,放下茶盏,才“哼”地轻斥出声,态度颇为不善。李景七倒也不以为意,只静静地站着,并不主动开口。
男子起身踱至李景七身边,扭头斜睨着李景七,半晌,才又闷哼了一声,叹道:“罢了,我也不管你是不是胡闹,我只管交我的差就是了,但是看在我们叔侄一场的份上,我奉劝你一句好自为之!”
李景七嘴角浮起难以察觉的笑意:“不劳四叔费心。”
男子闻言几乎气绝,眯了眯眼睛正待发作,一时又想到自己刚刚才说的不管李景七是不是胡闹,只好缓了语气:“我倒是看你今后如何收场。”
言罢,男子转身重新在客厅的上首坐下,端起茶盏品了一口,问道:“那你说说,这陈府是怎么回事?你想要我如何行事?”
李景七并不急着回答,自行走到下首的位置坐了,才淡淡回道:“也难怪陈府迟迟不肯应下我的求亲,不过此事不足挂齿,倒不用劳烦四叔,只要我成亲之时四叔给我和珺兮主婚,我就感激不尽了。”
“哼!”男子嗤之以鼻,“感激?我风尘仆仆地赶来杭州府,不说你不为我接风洗尘,你倒还让我在这等了你足足一个时辰,我道你别惹事才是!好了,不与你啰嗦,长玄,带我去洗洗吧。”
长玄闻言,连忙道:“四老爷,热水早就备下了,就等着你一声吩咐呢。”
说罢,长玄偷偷瞧了李景七一眼,才带着李景七的四叔李四老爷出了客厅。
李四老爷一走,长青才上前一步,在李景七身后耳语道:“公子,四老爷如何来了?”
李景七沉默半晌,才淡淡出口:“你难道不知?”言罢头也不回地出了客厅,留长青在他身后暗自琢磨。
自陈则涵受了家法之后,杜氏就时时侍候在陈则涵床边,何氏也不在,因此苏珺兮便不再刻意回避,除了按时和陈则涛一起前去给陈于致针灸按摩来帮助他恢复康健以外,偶尔也会到她所住厢房附近的园子里逛逛。
“珺兮。”
身后传来一声并不太熟悉的叫唤,不疏不淡之中带着一丝温柔,苏珺兮回头一看,是陈府二老爷陈于敏之妻季氏。
苏珺兮连忙行礼问安:“二伯母。”
季氏笑着走至苏珺兮跟前,轻轻挽了苏珺兮的手臂,柔声说道:“不必多礼。”
苏珺兮轻浅一笑,想起闲散无争却深藏不露的二伯父,再看眼前笑得温柔宽和却不疏不淡的季氏,心中便多了几分思量,言行之间不由又加了几分小心翼翼。
季氏瞧着苏珺兮笑得轻浅淡然,一双眼却灵动出神,想必有一番计较,因此仍旧不疏不淡的,携着苏珺兮边走边说:“来陈府住了几日,倒是让你忙得晕头转向,也不曾好好招待你。不过也罢,我们只当你和妍儿她们一样的孩子,也不与你客气,你且放开了心玩着,等有空了,来二伯母房里坐坐。”
苏珺兮平日为人处事,疏离往往多过亲和,季氏却疏淡之间把握得恰到好处,不知不觉间让人心生好感。苏珺兮见此刻季氏说得轻松宽和,并不让人觉得有压力,才略略放松了心情,笑道:“是珺兮失礼了,倒不曾去拜访二伯母。”
说着两人已经到了苏珺兮所住的厢房门口,季氏轻轻松开了挽着苏珺兮的手,也微笑起来:“二伯母只是顺路,便与你一起走走,这段日子只怕你抽不出空闲来,我知你是个有心的孩子,往后多的是时间呢。”
苏珺兮见季氏说得真切,也不像是有话说的样子,便放了心,说道:“珺兮晓得了,如此,珺兮借花献佛,还请二伯母进来坐坐。”
季氏笑着点点头,随苏珺兮到房内喝了盏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