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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海王府的梨花宴,是都城里最流光溢彩旖旎销魂之地。它的酒比玉荷院好;它的奢华比洛阳专营珍宝的珍宝轩有过之而无不及;它云集天下姿容整丽之客,因为梨花宴的主人就是美名远扬,大晋数一数二的雅秀名士,司马兰廷。
这么一个色、香、味俱全,可赏、可看、可玩、可饮又全场免费的地方,怎么会不受欢迎?怎么会不成为洛都每一个士族中人都乐于流连之所?
司马王爷是风流的,梨花宴是风行的。当人人都以为梨花宴可以随时欢享时,它的主人却突然偃旗息鼓了两个月。
翘首以待的人们,在九月初六盼来了梨花宴的重新开放。
红烛摇曳,酥体温香中,北海王斜依轻靠在高堂之上,明月之辉堂堂依旧,但身边已经有了眷宠之人。如果把司马兰廷之美比作中天朗月,那他身旁的周小玉就是朗月照拂下秀丽绝伦,灼灼生光的月下之花。
这花还不是寻常之花,只能是其花甚丰,其叶甚茂,其枝甚柔,望之绰如处女的“花中神仙”:海棠。
司马兰廷美,可他的身份地位,他的权势威严更凌驾在其美色之上。很多时候,人们首先想到他的身份才其次想起他的容美,更多时候人们眼中只有他的身份而不敢去想他的容美。可周小玉不一样,他没有显赫的身份,他“显赫”的地方只有容美。
传说,正是那种总带着一丝美人睡春的媚态,虽然有一丝妖娆的女气却更惹人心痒难耐的绝丽容貌,那种依依如有意、默默不得语,却又落落大方,潇洒随意的迷人风姿,让风流的北海王收了心。
传说,正因为北海王收了心才两月不开梨花宴。
都城中有纨绔仕子问起,北海王曾答:“小玉在侧,何必再看凡花?”
周小玉的容貌身姿自然让人信服这样的戏言。
梨花宴的重开,是不是预示着“独宠”毕竟是长不了的呢?可一见北海王的神色,看他原先风流却冷漠的眼神里多了一丝亲切,众人又觉得自己猜错了。无论如何这宴是重开了,能重享其乐才是最重要的,其他非关自身之事,不过是助兴的由头而已。
这重开的梨花宴自然宾主尽欢。
月近中天。丝竹旖旎,歌舞轮台之际酒酣耳热,正殿之上弥漫开烟气酒气,越发放浪形骸起来。那五石散是至热至躁之物,更是助兴迷情之品,渐渐的大殿上尽是衣衫不整,坦胸露腹之辈,与会之人与侍女歌妓间的调笑嬉闹也渐变升级。
今日的司马兰廷与往日皆不相同,只像个旁观者拥着周小玉看着底下的迷乱交欢,别人也不去叨扰他,看他把手伸进怀中的身体里轻揉慢抚,明里暗里会心而笑,满是男人之间的不言自明。待差不多时司马兰廷携了小玉的手从小侧门悄悄退出。有瞧见他退场的,也只当他是回房寻乐而已。
司马兰廷却带着周小玉出来转过回廊,进了背后的小厅。
虽称小厅,也比三间寻常屋舍更广阔,地上铺着素雅的毛毡,四周案几上铺着雪白的宣纸,内里八九人或横卧或长身而立,正高谈阔论。原来王府的梨花宴本来就分饮乐宴和清谈会。
这清谈聚会是专给一些心思不重风月之人准备的,朝廷上下也有些士族子弟轻视情色风流羡慕另一种老庄风流的,又或者忧心国策心系天下治国之道,因此入世离世便是最常争论的话题。
司马兰廷进来时,里面几个正争得脸红脖子粗,见他进来也只是微微示意便罢。
司马兰廷不以为忤,进得这里倒换了副神情,他旁边的周小玉更是都收敛了媚态显出几分潇洒适意来。司马兰廷含笑听着,并不加入战局,有人问他意见只用四两拨千斤之法推托了,不一会儿竟留下周小玉自己退了出去。
往日开梨花宴他不游乐到天明是不会回大明居的,今日可说只呆了上半场就早早回屋。大明居内灯火通明,下人们点着灯轮班候着,见他回来急忙侍奉他梳洗,等一切妥当已是丑时过半。
司马兰廷至武功大成之日起,睡眠便极少。人在红尘,能安心睡个大觉对于有些人来说是件奢侈的事,好在他的内功“释天决”是纯正的道家心法,打坐的养生之效比普通人的睡眠更益。司马兰廷刚进入坐忘神游之境,突然感觉屋内多了一丝呼吸。
“手再伸过来点,我不保证它还能留在你身上。”缓缓启目的双眼映入灰狼的身形,只是那往日熟悉的沉稳冷漠却换了一副嘻笑模样。若是他人瞧见定然觉得怪异。
司马兰廷也觉得怪异,他颇有些不习惯的盯着那张熟悉的脸和脸上显露出来的相反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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