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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总脱不了旧人的那种相貌特征。
此时,乌蓬船已经驶出了芦苇深处,拐进了一条小河汊,严格地说,是一条被两边的密林所掩盖得难以辨别的水道。河边的柳树,都歪着脖子往河心里长,最浓密处,似乎象贫民窟里胡搭乱建的滚地龙。倒也难为了这个足有丈许身高的彪形大汉,只见他盘腿趺坐,宛如半尊金刚,堆砌在窄窄的前甲板上,篙子也不能再用,实在碍手碍脚,只能用手代桨。
我不禁替他担心,尽管水面十分平静,船没到处,一点波澜也不见,可越是平静,越是不能掉以轻心,鳄鱼水蛇,就喜欢在这种地方狩猎。
划了片刻,那些稍微稀疏一点的柳树竟也不见了。取而代之是一些遮天蔽日的大树,一半根系,直接暴露在水面之上,犹如狰狞无比的虬龙一样,叫人看着心里不禁害怕。粗看一下,倒颇象我们星球上常在海边丛生的那种红树林,可它们的树冠,远非一般常见的红树林可以相比,直覆云霄,遮得几乎看不到一丝天色。倒是其中一些间生的灌木丛,很象红树的种类,枝桠纵横,根叶稠密,除了这一条隐秘的水道稍显空隙之外,别的地方似乎根本不容插足。
越到里面,水道也不只一条,仿佛尽是一片汪洋,那些树木不过生在水里而已。所谓的水道,全凭水手的经验摸索。越往里走,天色越呈晦暗,虽不能说是伸手不见五指,可也大差不差了。
除去冒出水面的枝桠和水草,水面上清一色地铺满了浓厚的水葫芦。大概因为光线暗淡的关系,水葫芦的叶子,已经呈现出一种特别古怪的墨绿色,倘若有人猝然降落,肯定还以为幸运地落在一片丰厚的草坪之上。水葫芦的间隙,则布满了浮萍和绿藻,间或有几个硕大的气泡突然冒出,稍近一点,还能看到气泡掀动绿藻时所带来的磷光,竟能时不时补充一些光亮。乍见之下,不免令人毛骨悚然。
很可能是沼气造成的化学反应,荧光效果,不过是沼气遇上空气之后的自燃而已。我搜肠刮肚地揣测着,尽量用自己的知识去排除我替身的恐惧感。可在爰慧的眼里,早已被视作憧憧鬼火,哪里响几下,他和尚华就跟着哆嗦几下。
这沼泽底下,一定富含沼气,假如我还保持着自己星球的色身的话,这里倒不失为一个很好的呼吸用气采集点。我们星球上的空气组成,跟地球完全不是一码事。正如地球人正常呼吸离不开氧气一般,我们的呼吸用气更接近甲烷。而跟地球空气密不可分的水,反倒是我们主要的能源。
在出发之前的逃生训练课上,就专门教授过地球上甲烷的采集办法。地球上的煤矿石燃烧,原油的油田,地下天然气气井,都是理想的采集之所。因地制宜,最为方便,还数一块就近的沤腐湿地,如有这种沼泽,自然是求之不得。实在不行,寻找一些诸如植物残骸,动物粪便一类的有机垃圾,添加上点水,人工加温,或者借助阳光的暴晒,让其尽快发酵,也能救得一时之急。
因此爰慧与我相伴,来到这个世界上,还带了一个暗毛病。不敢过分挨近明火,那些熊熊燃烧的篝火,更是畏之如虎。实际上,这完全是我的心理障碍,只缘甲烷的燃点太低,跟明火自成天敌。在我们的星球上,连照明一直都是采用冷光源。实际上现在已属多余,没有色身的亡灵,根本不需要什么呼吸,我对外部环境的需求,完全等同于宿主本身的需求,我的亡灵所需要的仅仅是补充能量,一点微量的电场、磁场,已经足够。
除了沼气燃爆的滋响,大汉轻轻划水的声音,和小船偶尔蹭上根枝的划擦和断裂声,几乎就是各人的呼吸了,刨除了这一切,别有一种难耐的寂静。间或有一两声稍微大一点的躁声,想必是就近的小动物被惊动了。别说爰慧心里害怕,就连我这个没有色身,不怕虫蛰兽噬的亡灵,也有一点不寒而栗。
爰慧情不自禁地缩身退到乌蓬下面,试图藉此给自己增加一点安全感,他完全背朝着尚华,不一会儿,后面的姑娘,突然扑到了他的背上,情不自禁,实在是太害怕,外面每见一次异响,她都要紧紧搂抱一下我的替身。仿佛只恨自己长得实在太大,不能躲进对方的身体里面。
开始,还真有一点张惶失措,与生母之外的异性肌肤相亲,还是自己的至恋,全心倾慕的那一刻,竟是这样不期而至,毕竟太叫人没准备了。然而仅是一个瞬间,很快就感觉不到了,这个时候,他俩的心房,早已被极度的恐惧攫住。真所谓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光害怕都来不及,哪还有什么闲心?
我的替身本想表现出一点男子汉丈夫气概,紧紧握住姑娘的手,以示安慰,可到了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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