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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瞎子笑道:“此言差矣,人生匆匆数十载,卑微渺小如同蝼蚁,若能以蝼蚁之躯洞悉老天爷的秘密,纵然是粉身碎骨也不枉了。”
找苦笑摇头,这陈瞎子虽然英雄迟暮,野心却是半点没少,不过现在追求变了,而且境界更高,竟然想知道“神”的秘密。
我觉得Shirley杨信教,而且很虔诚,她可能会相信这些“天机、启示、神明”的概念,可Shirley杨也摇了摇头,她说:“问一个人上帝是什么样子的,就如同问金鱼它生活在其中的水是什么,没什么意义,信仰应该是心灵的归宿。”
陈瞎子说:“至于那古尸内丹,在湘西瓶山是有的而且不止一两枚,皆因瓶山本是丹宫,又是一座药山,有此物不足为奇,其余的地方。就少之又少了。但那瓶山早在几十年前就已被盗空了,连当地没什么明器的洞夷墓穴,也都教那些不成气的毛贼刨空了。如今你二人想找古墓金丹,恐怕只有去问老天爷了,不得天启,偌大的世界,纵是踏破铁鞋也难寻觅。”
我见最后的一点指望都落空了,不由得心灰已极,看来多铃的性命终究是救不得了,可不到黄河不死心,只要多铃还活着,我就会尽力再想别的办法。眼看天色晚了,当天没办法返回北京,只好就近在铁道部招待所里临时住了下来。
转天我问陈瞎子今后有何打算,是否要和我一起去美国逛逛,陈瞎子叹了口气:“古人常将浮生比梦,感叹光阴迅速,人生一世,恰似寄身于太虚之中,其间有多少喜怒哀乐,悲欢憔悴,得失聚散,生离死别,移形换壳,到头来都如梦幻一场,有聚终有散,正应得无常二字。万万没想到当年洞庭湖畔一别,此生竟再也不得相见,回首前尘往事,恍如昨日,于情于理都该去故人鹧鸪哨的墓前祭拜一番。不过老夫的这把老骨头,恐怕也没几天活头了,实不想死在万里之外的异国他乡,还是想先回湘阴老家走上一遭。”
我只好买了火车票,和Shirley杨到火车站将他送上列车,并且跟他约定,清明节前就去找他,然后一同到美国去为最后的搬山道人扫墓。
送别了陈瞎子,我们就回招待所去收拾东西,路上顺便买了张报纸,在公共汽车上翻看了几页,见有一整版的内容,说的都是“改革开放之后,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在各个领域中取得了什么什么样的辉煌成就。为丰富天津市民的业余文化生活,天津市自然博物馆重新对外开放,各界领导纷纷题词祝贺”。
这种新闻随处可见,并无什么特别之处,可其中有一部分却引起了我的注意。新闻中提到,为丰富自然博物馆的展品,湖南省的一批珍贵出土文物,将送至天津展出一周的时间,地点在博物馆二楼的第六展室。
这批湖南省的珍贵文物,包括一批由爱国侨胞捐赠的国宝级文物,其中特别值得关注的,是历史上比较罕见的“无眼人形青铜佩饰(周)、錾金描银九色绘像铜炉(汉)……”
我奇道:“历史总是惊人的巧合,这些东西不就是当年搬山卸岭的好汉们,从瓶山倒斗倒出的珍宝吗?原来已经被爱国侨胞献给国家了,又拿到天津来展览供群众参观。”
shirley杨接过报纸看了看,她也是好奇心起:“报上的照片有些模糊,咱们何不顺路去自然博物馆亲眼看看?”
我们俩一拍即合,当下也没回招待所,直奔自然博物馆买票入场。这个展览馆成立时间很早,可以追溯到民国初年,被称为“北疆博物馆”,后改为“人民科学馆”,在文化大革命期间展览曾一度中断。由于重新开放时间不久,展品显得也不怎么多,但里面参观的来宾络绎不绝,有组织的学校团体占据了人群的一多半,大部分都是去看各种古生物的化石和标本。
当时的社会上流行展览热,如果去到公园里,就经常可以见到有“畸形胎儿标本、新疆古尸、人体解剖……”之类的展览活动,甚至还有些珍奇动物展览,无非就是和猪崽一样大的老鼠、人头蛇身的怪物等等,噱头五花八门,其中却也不乏挂羊头卖狗肉之流。所以我对本馆内的陈列品并不感兴趣,见馆外有楼梯,直通二层的“湖南省出土珍贵文物展览”,便带着Shirley杨径直上了二楼。
从二层外边进去一看,展品当真丰富,几百件大小文物,分门别类琳琅满目地陈列在各个玻璃陈列柜中,其中有不少都是仿品,真东西不可能这么随便让人看,但普通的参观者也看不出来,就看个新鲜而已。不过到这层参观的人并不多,显得有些冷清。
我见过无数明器,看见这些东西,不免都觉得有些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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