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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道:”我未辞别项羽,如何可以遽去?“张良道:”项羽已有醉意,不及顾虑。我主此时再不脱身,还待何时!良愿留此,见机行事。惟公身边所带礼物,请取出数事,留作赠品便了。“沛公即取出白璧两件、玉斗一双交与张良。自己别乘一匹快马,带了樊哙等人,改从小道,驰回霸上。
张良眼送他们走后,方始徐步入内,再见项羽。只见项羽闭目危坐,似有寝意。良久,方张目顾左右道:“沛公何在?
何以许久不回?“张良故意不答,藉以延挨时间,好使沛公走远,免致追及。项羽因命都尉陈平,出寻沛公。稍顷,陈平回报道:”沛公乘车尚在,惟沛公本人不见下落。“项羽始问张良,张良答道:”沛公不胜酒力,未能面辞,谨使良奉上白璧两件,恭献将军。另有玉斗一双,敬赠范将军。“说着,即将白璧、玉斗,分献二人。项羽瞧着那对白璧,光莹夺目的是至宝,心中甚喜。又问张良道:”沛公现在何处?快快将他请来!盛会难得,再与畅饮。“张良方直说道:”沛公虽惧因醉失仪,知公大度,必不深责。惟恐公之帐下,似有加害之意,只得脱身先回,此时已可抵霸上了。“项羽急躁多疑,听了张良说话,已经疑及范增。范增一时愧愤交集,即将那一双玉斗,向地上摔得粉碎,且怒目而视项庄道:”咳!竖子不足与谋大事。将来夺项王天下的人,必是沛公,我等死无葬身之地了!“项羽一见范增动怒,也知他是一片忠心,便不与较,拂袖起身入内去了。范增怒气未消,自回房去。此时席上,只剩得项伯、张良二人,相顾微笑。张良谢过项伯,复托他随时留意,径回霸上。一进营门,便见沛公已审讯曹无伤。曹无伤无语可说,沛公便命牵出斩首。张良见过沛公,又把沛公走后之事,详细告知。沛公听了,一面派人探听项羽举动,一面严守营盘,以防不虞。
单说项羽那边,因有项伯随时替沛公好言,一时尚无害沛公之意。过了数日,便统大军,进至咸阳。首将秦降王子婴,及秦室宗族,全行杀害。再将城中百姓,屠个罄荆然后来到秦宫,将所有的珍宝,一件件地取出过目,看一样,称奇一样,便大笑数声。忙了一日,始将那些奇珍异宝看完,顾左右道:“帝皇之物,究非凡品。汝等速将这些珍宝,送至营中,交与虞姬收存。她自从事俺以来,小心翼翼,甚是贤淑,赐她制作妆饰,以奖其贤。”左右奉命遵办。项羽又令搜查玉玺,左右寻了半日,只是寻不着那颗玉玺。项羽大怒道:“必是刘季那厮携去了。”项伯道:“将军不要错怪好人,宫中奇珍异宝,乃始皇费数十年心血,始得聚此深宫,沛公一丝不取,何必单取那个玉玺。或是乘乱遗失,也未可知。”陈平此时,一则恨项羽居心残忍,稍撄其怒,性命就要难保,此等主子,伴着很是危险;二则看沛公手下文是张良,武有樊哙,如此忠心事主,则沛公之待人厚道可知,已存暗中帮助之意;三则近与项伯引为知己,项伯所言,无不附和。他见项羽因为玉玺一事,似乎又要不利沛公,忙也来接口对项羽道:“玉玺可是可宝贵,惟天子可用。沛公连秦王之职尚未到手,要这玉玺何用?”项羽听了,始不疑心沛公。便立时下令,有藏匿玉玺不献者,诛三族。有呈出者,封万户侯。后来找寻许久,仍没下落。谁知真的已为沛公取去。沛公别的贵重东西,可以割爱,他居心想代秦而有无下,岂肯不将这样东西拿去的呢?这是后话,此刻不必说。且说项羽当时一面寻找玉玺,一面复将沛公驱散的那班妃嫔宫女全行寻回。除已早经逃脱,或是自缢的外,所余的命站东边。原定由他亲自一个个地挑选,拣出才貌双全的拟留己和。
嗣由范增献策,说道:“那班嫔妃,都是曾经服伺始皇、二世、子婴过的,内中难免没有忠烈之妇。若是身怀利器,拼死代秦室报仇,一时忽略,竟被她们乘隙行弑,那还了得。最好是褪去衣裳,裸身拣挑,方为稳妥。”项羽听了大喜,真的如此办理。当时选了十成之五,留入宫帐。其余五成,方始分赏有功的将士。从前被沛公幸过的赵妃吹鸾、冷妃梅枝她们两个,或为项羽所留,或为将士所得,或已逃亡,或已自缢,或为沛公私下携去,无从根究。惟日后汉宫嫔妃中,并无二人名字,未便冤枉沛公,只好作为疑案。
当日项羽办过此事,就此回营,对于所留妃嫔,毋庸细述。
独有他部下的那班文武将吏,个个自命有功,虽然项羽也将己所勿欲,使于他人。那班将吏,可是上行下效,哪肯安稳过去。
早在屠杀民间的当口,先拣美貌的妇女,各人留下不少。内中有一个名叫申侯的,他本是项羽的嬖臣,天生好色,无出其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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