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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渐渐亮了,皓月落入海中,晨曦如雾,嘉瑞身上沾染一夜风露,最后转身离去,心中不再悲伤,因为离相聚又近了一年。而青莲被人发现的时候,却是昏倒在地,拐杖跌落一旁,从那一场与天地神明手中抢夺爱恋的浩劫中幸存,青莲的身体实在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将养好的。
嘉瑞曾经质问月方为何要违背当初的约定,不让祭司为两国祈福,颜铭以胤国如今难道不是风调雨顺为由推诿了嘉瑞的指责。月国表示,神玉额冕为月国瑰宝,镇于邀月塔顶,没有洗清其上沾染的罪孽之前,无法轻易离开极近日月之地。如此说辞,嘉瑞无法辩驳。
等待中的时间过得飞快,北海湖的莲荷谢了又开,月国的青莲却季季常在。第二年八月十五的时候,嘉瑞再次守候在落月湾前整整一夜,虽然未见青莲,却得以乐声抚慰,声声思,诉近衷肠。最初的两三年,远处飘来的笛琴笛之乐还偶有中断,不是青莲荒废了技艺,而是曾经受到重创的身体,心有余而力不足。年复一年的等待,嘉瑞和青莲以乐声传情,等到二人再次相见,已是在十年之后,落月祭台,浩水映月,宛如当年颜澜和梓烨的初见。
落月
嘉瑞二十七年,已是青莲回到月国的第十个年头,青莲被禁在邀月塔上整整十年里。除了每年八月十五能够打开窗格,用乐声抚慰对岸孤寂的星火,平日里青莲只能透过窗格上的琉璃来仰望外面的世界。三千多个日日夜夜,怀着信念在孤寂中守候,青莲再没有见过家人,哪怕近在咫尺的母亲和瑜哥哥。
邀月塔顶飘散出来的乐声寄托着青莲深沉的思念,却被月国子民当作是祭司敬献神灵的祭礼。所以虽然青莲背负着罪名被囚禁在邀月塔顶赎罪,但是在月国百姓家中,为颜湮祭司立长生牌位的人却是越来越多。月国在这十年中没有再受到风雨侵袭,在胤国物力的扶持下,月国得以休养生息,与世无争的土地上又开始了新的幸福生活,颜湮祭司在民间渐渐获得了认可和圣名。
然而风暴并没有完全销声匿迹,青莲在回到月国的第十个年头的八月十五,正好是百年难遇月蚀之日,注定有番天文大潮。那日落月湾上层层叠叠浓云压很低,天还没暗时只见天际浓云翻涌,待得天全暗了下了,丝毫不见任何光亮,月国沉寂在了伸手不见五指浓夜之中。周围除了风声就是涛声,点上火把根本无法在风中照亮半寸地方,百姓们呆在家中不敢外出,心中全是之前二十年风雨积蕴下来不可磨灭恐惧。
黑夜中咆哮着风几乎是要把整个世界给生吞活剥,在落月湾岸新驻灯塔被刮倒,惊涛潮水漫上堤岸。就在这样危难情况下,邀月塔门朝外打开,青莲以祭司身份走出高塔。虽然经过了十年修养,但是青莲还是留下了腿疾,行走在风雨山道上很是艰难。
独自人前行,除了神玉额冕上散发着柔弱光芒,其余仅余漆黑,好不容易来到祭台上,青莲浑身已经湿透。青莲从袖中取出柄短箫,朝着胤方向那片漆黑,盘膝坐在高台边缘,凝神敛气,深情抚弄。短箫乐声清脆高亮,在深沉雨夜,像是柄割破浓幕利剑,欢快曲调,让风雨带来荒凉萧索当然无存。就算是身在黑夜深处,看不见前方路途,但是因为这乐声,犹如牵引着线永不断绝希望,让人坚定着信心。
不知不觉中,让人睁不开眼睛风雨逐渐小了下来,青莲缓缓睁开被雨水迷了眼睛,眼前不再是那浓重黑,似有薄薄天光从云层中透漏出来。青莲虔诚地跪下仰望着天际,静静地等待月神赐福,像极了朵孤傲雨后佛莲。
风静静地在青莲周围流转,缠绕着云在天上散开,皓洁如明镜圆月丝丝露出真颜,黑暗实际被镀上光亮银色彩釉。青莲慢慢得撑着身子站起来,微仰着头,额上翠碧闪耀光芒与明月同辉,青莲回首望着祭台下山脚下赶来人群,母亲、瑜哥哥、还有父亲,清晖中家人微笑格外熨帖人心,被寒雨浇透了青莲再不感觉到冷。
青莲朝着对岸张开双臂,真好想好想,好想拥住对岸同在风雨中守候了夜人。苍山清翠,皓月与日同辉,在高高祭台上青莲张开双臂,宛如只欲翔白鹤,世界因为他高洁被洗尽尘滓。十年了,嘉瑞在落月湾岸边望都痴了,这是他青莲啊,心心念念爱人那,嘉瑞抹了把脸上水渍,此时已经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了。
嘉瑞万分激动,久失音讯青莲正好好向自己张开怀抱。只可惜隔了太远,嘉瑞望不见青莲掩在衣袍中手足上禁锢锁链,望不见青莲苍白面容和蹒跚步姿,望不见青莲单薄身躯背后承担着是整个月兴亡重担。可叹是嘉瑞共享了青莲生命,却无法为其分担痛苦,而这二十年里嘉瑞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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